而后,才揉着因为跌倒和奔跑而疼痛的腿回家了。
第二天,林小文赌气没有跟她说话,孟了也不恼,静静等着,果然,到了第三天,她又跟她和好了。
这日,严夫子有事停了课,跟着学习的孩子们纷纷四散去玩耍。林小文被奶奶叫回家带年幼的妹妹去了,孟了将她送到家门口,待她进去之后,却转身朝自己家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偷偷摸摸地找到了王老疯那里。
彼时他倒没有正做什么骇人之事,而是在院子里写写画画。孟了踱到了他跟前,叫道“王老疯。”
“没大没小”他早看见了她,嘴上叱责,实则笑眯眯的,很是得意,“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还要回来。”
“我闲着无聊,过来看看。”
“哦真是如此你就不怕我把你开膛破肚”
“哼,你若敢剖活人,又怎会冒险从后山捡死小孩呢听说后山可是有妖怪。”
后山广阔荒凉,渺无人迹,是草木精灵吸取日月灵气的好地方,听说确有妖精的洞府。因为婴儿死亡算作夭折,不能埋进祖坟,所以半山腰上的几个村落没了孩子,都会悄悄扔到无人去的后山里。
村里从来没有过丢婴的风声,他从哪里弄来的尸身,想也想得出来。
“哈哈哈,有意思。孟家丫头,你是来拜我为师的吧,怎么还不磕头”
“谁知道你有没有真本领,连花花都救不了。我才不拜你。”
“那好,我准你先学着,到你心服口服了再拜吧。你说,这次是想问什么”
“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上次的方子错了。”
“这还不简单。你百草账和灵方考背完了吗”
“还没有,”她指了指布包,“不过我都随身带着,用的时候会翻翻。”
“好,我问你,你不知你使的两位君药伏灵子和漉青藤相克么”
“我当然知道,可花花的体内已然一团糟,不下猛药,怎可痊愈它心脉聚满恶气,无论扩散还是集聚都是死路一条。伏灵子之清心,便是说能使邪气秽物扩散,漉青藤之聚神,又是让精气向心脉流转,梨树根则能驱邪,白玉花臣伏灵子,芸珠臣漉青藤,小蕈为佐,封脉清算,只要先将恶气稀释,又保证不至于扩至四肢百骸,必能一举清除。”孟了十分老成地学着严夫子的口吻。
“你这丫头真是异想天开。可惜,人体兽身,都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你说心脉,心脉长什么样你说恶气,恶气淤积又是怎样情形伏灵子怎样使邪气扩散,漉青藤又怎样让它聚集,梨树根又如何驱邪你都一无所知。之所以遵循古方,不乱用相克之物,便是因为你连病灶如何,药如何作用都不明白,妄想不如听试验结果。”
“试验说得容易,谁肯冒着医死人的风险试验呢照你这么说,那永远都不要添新方子了,”孟了仍在嘴硬,“学医原来这样无趣。我还不如跟我爹娘去修道呢。我走了。”说着便假模假样地作势要走。
王老疯听了这句,便大笑起来“小丫头,你且别急。谁说非要拿活人试验的你瞧瞧,医书记载的全是功效,至于功效如何产生,却着墨寥寥,言辞模糊。你说,一种药草,你只知它的作用,不知它为何能作用,一种疾病,你知道它的症状,却不知它的成因,又如何能药到病除”
“我不明白。”
“我这草屋里有个地窖,你想去看看吗”
“我来之前可给林小文说了。”孟了警惕起来。
“哈哈,随你,随你。”
这老人随性,当即随手合上书页,径自院子角落里被柴草掩住的一个角落走去。只见他拿起地上的扫把,随手将柴草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