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的下流胚子。”
先前那人仿佛还试图逃窜,可很快,他便逃无可逃了。
“咚”。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颤抖着“各位,饶了我吧。”
孟了的心攥的死紧,却仍忍不住从树后微微探出了头,想看看妖精到底是何模样这些人凭空降落,八成是用法力御风而行,应非寻常人类。
只见有十来个与人无异的男子围在一起,而在他们中间,跪着个头发散乱,身着一身染血的脏污白衣的男子,他的身旁,还有一具女人的尸首。
白衣男子微微抬起头来,乱发散开,露出一双蓄满了泪水的眼来。这人眼里凝着泪,脸上却谄媚地笑着“行行好,让我将我娘埋了。”
“想得倒美,”带头的妖精飞起一脚蹬在他的胸口,“这小杂种,平时看着乖觉,竟敢干出从伏魔师眼皮子底下偷尸体的事你少在这给我们演母子情深,你娘在外头惹是生非,引来了道士,我们好不容易才没有被牵连,现在你偷走她的尸首,不是摆明了要跟天师府过不去吗”
白衣男子被踢倒在地,只缓了一下便扑起来要护母亲的尸身,可早有人抢先一步,将那女人拖拽烂布口袋一般的身子从地上拽了起来,扔到了一旁。
“不要”他挣扎起身,还要够那具身子,却又被人打倒了。
“嘿,瞧瞧他这贱模样,真和娘老子一个样,不愧是”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尖声叫了起来。原来伏地的那人趁他不备,忽然扑将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大腿。他吃痛,下意识地拼命捶打那人的头,可他头破血流间,竟仍像头野兽般,死也不肯松口。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纷纷上来帮忙,一下将他围住。
孟了的视线被挡住,只能看见翻飞的身影,听见惨叫和重重的击打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惨叫声一急,又缓了下来,变为嘶嘶的抽气之声。随即同伴们问候他的声音纷纷传来,有人惊呼道“这小杂种竟生生扯下块肉来”
“不得了,快回洞府去。”
有人不解气地踹了地上血淋淋的身影一脚“呸,死前都要找人晦气,真是个孽种死透了吗”
“死透了,这还死不透,那”
因为顾及同伴的伤势,这群人一边七嘴八舌地说着,一边带着女尸又匆忙腾空而去了。
孟了在树后又躲了一阵,直到看着那些妖精的身影都消失,这才闪身出来,朝那具“伏尸”走去。她并不惧怕血腥,踏过流了满地的鲜血,走到他跟前。此时,天上早有秃鹫在盘桓了。
孟了走到这孤零零的人面前,蹲下来,随手摸了摸他颈间。
忽然,她的动作顿住了,手指按得重了些。而后,她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将他翻了过来,拨开遮住他面孔的乱发,去探他的鼻息。
随后,她张大了眼他还有气。她拿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而后眼中的兴趣愈发浓了。
这是她第一次得到一个重伤垂死的病人。况且他还是个妖精。
事不宜迟,孟了先扒开那人脏污的外衣,从中衣上撕出些干净的布条,娴熟地将他大量失血的几个伤口包扎住,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拿了两颗药丸塞到他口中。随即,她细细探摸此人的全身,对他的伤势有了数。做完这些,她打量了一圈四周,确定天上地下无一人在,便背起药篓,俯下身子,将手从那人腋下穿过,将他拖行起来。
她久在此采药,对周遭地势非常熟悉。虽然难免吃力,但依旧走走停停地将这人拖到了一个山洞当中。这山洞掩映在树木里,不显眼,却殊为宽阔,足够两人容身。将伤者安置好,她再次出洞,将来时留下的血迹和拖行的痕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