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最开始是拒绝的。
他手里确实有证据,就是那段视频。
但那段视频,当初确实不是他故意录的。
童澈被打了诱导剂的那个晚上,他在练习室里练舞,他们练舞都会习惯性开录像设备,而他中途去接了次水,没关录像机,回来就发现童澈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练习室里。
当时那个情况,韩清一心都系在童澈身上,根本就没有去关心什么录像机。
而等后来,两人也确确实实是完全忘了还有录像机这个东西。
等韩清再次看到那段视频,已经是去年,他决定好了退圈,在公司收拾东西的时候。
当时他没有删掉那段视频,不是为了留着黑童澈,只是因为他觉得,那也是他和童澈有过的一段回忆,以后可能无缘再做朋友,但他想把每段回忆都保留下来。
只是时过境迁,韩清到底是被现实,被他母亲日复一日衰败的身体,愈加高昂的医药费,磨没了当初心境。
最开始拒绝了戚谢,戚谢却并没有立刻放弃,甚至还把价格抬得更高了,要他好好考虑。
韩清以为自己还是会拒绝的,可却也是在那同一时间,他被医生叫去,签了责任书。
他的母亲又要做手术了,这已经是近一年来,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签这个东西,当然同时,他也被医生通知了卡里钱不够的消息。
韩清从小就没见过他爸,听说是酷爱赌博,最后把自己赌进去了,他一直都和妈妈相依为命,在这种时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妈妈也离他而去。
于是,最终,他还是找出了那段视频,截掉了后面有自己的画面,把前面的那段,足够“实锤”的视频发给了戚谢。
至于昨晚,又按捺不住给童澈打的那个电话,无非是做过错事之后的良心不安。
别人卖身葬父,而他韩清,卖友救母。
“澈澈宝,”韩清终于讲完,已经泣不成声,“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为自己开脱,我知道我是真的对不起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初,我也是真的没想过要害你。”
听完了全部的始末,童澈反倒平静了不少,他开口,一句一顿,“韩清,戚谢找你的时候,你就该联系我的,哪怕是用那段视频来威胁我,问我要钱,都比直接背叛了我要好。”
可现在说这些终究都成了空谈,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改变。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韩清沉默了很久,缓过来些,止住了哭声,转而说道,“娄哥是不是已经查到我了是不是想把所有罪责都推在我头上你别和他倔,你就听他的好不好戚谢戚谢给的钱我也已经都拿到了,况且我以后也不可能再进圈了,我就想拿着钱陪我妈好好治病,我不怕被人骂。再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欠你的。”
童澈指甲狠狠陷入掌心,痛感让他略微清醒,阖了阖眼,深深呼吸一口,童澈语气恢复了冷淡与漠然,“韩清,你听好,我不会这么做,但我也不会原谅你。”
韩清又没了声音,良久,他长叹一声,语气近乎奢求,“澈宝,还能再见你一面吗”
童澈蓦然回身,整个人扑进了穆晗风怀里,头紧紧埋在他颈间,压抑着哭声,丢出两个字,“再说。”
之后,他就直接挂断电话,近乎仓惶地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小oga主动“投怀送抱”,穆晗风却没有半分喜意。
他感觉到自己的颈侧已经湿润一片,小oga的每一滴眼泪都落在他颈窝,却更落在他心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