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玉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回话。
苏宴走向床边,惊的柳绮玉鞋子都没脱,直接上了床。
她被子一扯,大声质问“苏宴,你干什么别过来”
苏宴俯身,从袖中拿出一个木质的小匣子,递到柳绮玉面前。
柳绮玉愣了愣,看那盒子上面镂空雕刻着的葡萄花鸟银纹,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苏宴只挑了下巴,让她自己看。
柳绮玉接过,打开,一对玉兰花耳珰静静躺在里面,花瓣薄如蝉翼,通透亮丽,花心处一颗小小的明珠,在暗夜里幽幽生光。
柳绮玉眨巴着眼睛,看他,语气放柔了许多“这是送给我的”
苏宴淡淡“嗯”了一声,直起腰,在他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柳绮玉衣襟口松散开来,也能看到她锁骨、颈间、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
苏宴撇开眼,转过身来,缓声道“今早是我唐突无礼,冒犯了柳姑娘。回去细想实在不妥,有愧于柳姑娘,怕你心中怨怼上我,便买了一对新耳珰赔罪,也不知合不合柳姑娘的心意”
合不合心意
自然是合的,她素来喜欢漂亮玩意儿,况且这么精致的簪子拿去当铺当了,还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
只是,柳绮玉阖上小妆匣的盖子,她不相信苏宴会这么好心,又怀疑苏宴都被贬,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哪来的钱帮她买簪子呢
苏宴像是看出了柳绮玉的疑惑,苦笑一声,道“今日给你买簪,便花去了我身上最后的钱两。”
他沉默了一下,如水月色照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这般俊逸的面容,柔和的情态,褪去了白日里的刺芒,仿佛春水浮波般温和。
柳绮玉心里气稍微消了一点,又疑心道“真的假的你会一点钱都没有”
苏宴眼中噙了笑“身无分文。如今除了几套换洗的衣裳再无其他,不过”
他道“柳姑娘要是愿意帮我一个忙就更好了,那苏某真是感激不尽。”
得,柳绮玉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不是早先见过苏宴傲慢的德行,柳绮玉难保不会被他现在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骗去。
柳绮玉端坐了身姿,问“有什么忙,苏大人说吧。”
苏宴开门见山“柳姑娘,你家的税赋已经四年没交了。”
柳绮玉“”
他继续道“大燕律令,每亩田每年纳一斗半粮,柳姑娘家光峁坡上就有十亩地,此外田架上又有十亩,如此二十亩一年共需上缴三十斗米,折合成四年,便是一百二十斗米。”
柳绮玉呆了好半晌“所以苏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家纳粮一斗为十升,一共是”
那个数字,柳绮玉嘴唇发颤,不敢说出口。
苏宴站在窗下,整理了一下袖口上的褶皱,回头,淡淡地点头“一共一千两百升。”
柳绮玉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泼下,耳朵都在嗡鸣。
她从床上跳了起来“苏宴,你知道我家穷的揭不开锅了,现在哪可能给你变出那么多粮食而且我家之前从未纳过粮”
苏宴打断,面上依旧带着笑容“那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吧,对不对”
柳绮玉无言以对。
柳绮玉的母亲,就是那个豆腐西施丽娘,早年风名在外。后来嫁给柳绮玉的爹,才从了良,稍微收敛了些。
可到底不是个安生的,小时候的柳绮玉,经常看到丽娘乘着她爹不在时,夜开窗门,偷偷带男人回家鬼混。
柳绮玉被吵的睡不着,就捂着柳柱的耳朵不让他听。
后来,柳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