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横想起给她接骨那晚,她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还叫不怕疼
用以治疗毒伤的食血草很少见,也似乎是相山独有的珍贵药材,云横足足寻觅了近两日才找到一棵。只是这药的药性过于霸道,相当于将伤口内的毒血吸食出来,再将腐烂的皮肉一寸寸地啃噬,才能慢慢将皮肤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沈晚夕难得看到云横如此谨慎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发毛“有多疼”
云横想起自己被山里的蛇王咬伤过的那一次,若不是身边恰好长了棵食血草,恐怕这条腿就可以不要了。他向来能忍常人不能忍,断骨之痛对他来说不足挂齿,可食血草竟能将他逼出一身冷汗。
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小姑娘能不能撑得下去。
云横将食血草洗净后,找来石杵将其捣成药汁。
沈晚夕听他的话默默抱腿靠在床上,听着身旁石杵“咚咚”的声音,紧张得差点将舌头咬破。
她又激动又害怕,也默默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她比谁都想要将脸治愈,所以有任何的机会都要尝试,哪怕再痛也不想要放弃。
见到云横抿着唇皱眉的样子,沈晚夕脸色白了白,道“云横,你每一次靠近我的样子,瞧着都很危险。”
前几日给她接骨、逼着她成亲的样子,还有,方才凝视着她、喊她名字的样子。
“阿夕,”云横盯着手里的食血草药汁,心下斟酌了一会,忽然嘴角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知道这一棵食血草能卖多少钱吗”
沈晚夕愣了一下,这时候说这个做什么即便不是夫妻,作为男人也该安慰一下她这个将要疼死的小可怜吧
“多少”沈晚夕还是忍不住问。
云横伸出一根手指,寒声道“至少能买下一千个你了。”
咳咳沈晚夕轻轻咳了两声,联想起方才他那叫人捉摸不透的淡笑,忽然心里有些发麻“云横,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给我治脸了”
一千个她,那就是两千两银子
若是这食血草真有解百毒的神效,十四州郡的那些达官贵人便是花上万两黄金也在所不惜。
若是云横忽然反悔,将这药草拿到商州市场去卖,她的脸定然耽误了治疗的时辰,恐怕是真的要见阎王爷了。
云横会成为人人眼中那种一夜暴富且又死了娘子的男人,岂不是快活到极致
沈晚夕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忙捏了捏他的袖子,声音也软了下来“你是不是不想给我治了我虽然卖的便宜,但也是与你拜过天地的妻子了,你不会罔顾我性命吧”
云横唇角一勾,盯着她,目光灼灼道“既然是妻子,那便叫声夫君来听听。”
沈晚夕“”
这时候让她喊夫君
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是不是刚刚吃干抹净就甩手离开的钟大通教的肯定是,前脚刚给云横塞春宫图,后脚就教给他这中无赖的招数。
这俩人,简直是一丘之貉
正在田里挑水浇菜的钟大通忽然打了个喷嚏谁他妈骂老子
沈晚夕心里将云横和钟大通骂了几个轮回,气得小脸通红,眼泪差点落下来。
云横见她脸颊泛出红霞,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怎么,害羞了”
“”
有病啊这年头流氓怎么都喜欢脑补啊
云横见她窝在床上不肯抬头看他,弯起的嘴角也慢慢拉平,“不肯说”
沈晚夕歪着脑袋朝里,倏忽听到这句竟微微打了个寒战,登时毛骨悚然。
某一刻她觉得云横不像是个猎户,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