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稚思索了一下,突然露出暗红色的眸,像盯住猎物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小猫。
小猫立时炸起了毛,远处看起来就像一个毛绒团子,尾巴都僵成了一条直线。
男孩控制不住地大笑开来。
除了植物外的活物在空间里不能长久地生存。上学的时候,黎稚会把小猫放到外面,给它自由的空间。
小猫也不跑,主人上学他就蹲在教室附近的小树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它;主人放学它就爬到黎稚的肩上,搭顺风车回家,懒得一步都不想自己走。
也有时候,黎稚和小猫一起走在一般人怎么也无法想象的路上,跟着小猫到一些有趣的,少有人类踏足的地方。
快到家的时候,黎稚就把小猫扔进空间,里面有适合小猫的食物,它可以自己觅食,不需要从外面拿。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蒋玉琴从没有发现自家儿子竟然养了一只猫。
眨眼过去半个月,黎稚很少再听说过那个小胖子的消息,他也没有刻意想起过他,只是在有人提起绑架案的时候,会回忆起那双黑沉沉的,看向他的时候却燃起烟火的眼睛。
他忘得差不多了,但小胖子迟景年可从没有忘记过他。
优雅美丽的贵妇坐在床边,神色有些憔悴,担忧地注视着病床上自清醒后变得不言不语的男孩。
“年年,告诉妈妈你怎么了好吗”
洗净后的小胖子露出了白嫩的皮肤,面部已经消肿,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嵌在脸上,长长的羽睫落下扇形的阴影。
他紧紧抿着嘴唇,两颊微微鼓起的弹性小肉肉只会让他更受怪阿姨的欢迎。
他好似没听到迟母的询问,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的天空,空洞的双眸像镜子一样印出空中划过的飞鸟,映入眼中却到不了心里。
沈云茹无法抑制地红了眼眶,看着精神状况明显比之前更为异常的儿子,她的心中溢满了痛苦与愧疚。
迟景年自出生起就比别人聪明,别人需要背十遍的东西他一看就会。
但或许是老天爷给了你什么东西,就要收回什么东西以作平衡。正当他们为儿子的聪慧而骄傲,却渐渐愈来愈明显地察觉出其中的异常。
与同龄人的活泼相比,迟景年似乎天生感情稀缺,从小就没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容,好像生来就缺了魂魄。
后来,他们带着迟景年看了许多心理医生,最后都确诊为极难治愈的先天性自闭症,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效果。
原先的时候,迟景年对外界的隔离并不特别严重,对外界的动静还是会有反应,只是比常人显得更为冷漠一些罢了。
但自从绑架救回来后,迟景年就好像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事情吸引不了他的注意,治疗时的疼痛也没能让他皱起一根眉毛。
众人只看到他时常一动不动地看着窗户,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沈云茹时常想,如果不是他们常年忙碌忽视了儿子,他们也许不会没有发现那个心怀鬼胎的保姆,那么他们的儿子就不会遭受这场劫难。哪怕只是保持之前的样子,也要比现在好得多。
妻子悲痛的模样看在眼里,迟康栩的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呢
看着如今病床上,沉默地如同木偶的独子,他内心的愤怒和懊悔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想起罗医生对他说的话。
“通过对迟少爷各方面情况的分析,我们认为迟少爷在绑架时遭受了高度的刺激,先天性的自闭症也因此进一步加深了。”
“还有治愈的可能性吗”
“不确定,自闭需要一个长期治疗的过程,而且治疗中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