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即便整个实验室被积雪掩埋也不可能阻止微生物入侵分解死去的生命。
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同样的味道,少年蓦地干呕了一声,捂住了自己口鼻飞快地走向角落里的手电筒,打算快点离开这里。
手电筒的光芒扫过玻璃隔间的墙壁。
宫野匠海瞟到了一团黑影。
是几头被圈养起来的狼,可是他却数不清到底有几只。因为这些狼的四肢都被撕碎了,脑袋和躯干分了家,血淋淋地铺在地上,被撕咬过,被咀嚼过,有些地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身体的哪个部位。
实验室封闭了这么久,被关起来的狼已经都饿疯了,抓到什么就吃什么,只求能填饱自己的肚子,而面前的这些血腥的场景,大概就是他们为了活下去而爆发的争斗。
那些来不及撤离的工作人员呢
两个月的时间,太久了。在这个本来就打算关闭的实验室里,肯定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储备。
少年已经做好了看到人类尸体的准备。
他用刀柄打破了房间右侧的玻璃柜,从里面取了一个口罩带上,总算是挡住了一些令人作呕的气味,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来到了走廊上,沿着一排带着透明玻璃窗的化验室往前走,期间发现了很多被暴力咬开的铁笼,还有部分零零散散的骨头和腐肉。
有一些狼跑出来了,此时不知所踪。
虽然宫野匠海觉得那些动物不可能在这里活那么久,但是他仍旧十分警觉地右手反握匕首横在胸前,一步一停地慢慢向前走。
当他踏上二楼一条连接两侧空间的悬空走廊时,下方传来了尖叫和呼喊声。
“快进来把那家伙挡在外面”
少年探出头,注视着下方一楼大厅里,三男两女闪身通过一扇木门,最后一个人留在后面,“咔”地一声上了锁。
这几个人并不是他的队友,不像其他势力的打手,也不像是实验室里的幸存者。因为他们看起来都很年轻,身上除了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钢管和登山锹以外没有任何武器,每个人都背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登山包,看起来很疲惫,但却不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最后锁上门的那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宫野匠海愣了一下,随后咬紧了牙。
是那个男人。
那个把他堵在巷子里害他伤口开裂的男人。
真是冤家路窄。
等等,这个男人他不是特工吗
少年无声无息地蹲下,透过走廊围栏的缝隙打量着下方,打算听听他们的交流。
于是匠海就这样通过他们几乎已经被吓傻了的发言推测出了这群人的遭遇。
大学生,来山上实地考察,遇到暴风雪,和教授走散。他们在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时,其中一个背负了大量设备的人正巧走在了实验室的一处玻璃顶上。这一处迎风,积雪较薄,他那个重量直接压上去,把本来就冻得脆生生的玻璃顶给压塌了。当时为了避免走散和掉队,几个人通过一条登山绳相连,最后一个人突然掉下去之后就带倒了其他人,如此引发了骨牌效应,而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就算反应再快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拉得住除了他之外的五个人和一大堆设备,于是也一起栽了进来。
他们本以为这是个可以安全休息的地方,结果却被那些饿疯了的动物追杀。
被男人关在门外面的,是一头棕熊。而眼下它已经靠蛮力撞开了脆弱的木门,冲着那几个还在商量对策的人冲了过去。
宫野匠海握紧了匕首,但是并没有立即冲下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