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海底针,她下了个结论。
还是得找机会再见见谢瑜,陆菀托着腮,眼神飘忽,发出一声幽怨的长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咚咚”响亮的敲锣声响彻了大街小巷。
有那临街而居的人,睡得不深,就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了个声,半睡半醒间数着数,一慢三快,这是已经四更天了。
而城北的谢府,书房内室中,床上的郎君陡然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来,入目的,还是日日熟悉的场景。
谢瑜轻轻地舒了口气,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些汗珠,难得的有些狼狈。
窗子支起了一角,潜入夜的寒风扑棱着伶仃的烛火,明明灭灭的光影照在了青年郎君温文俊秀的面容上,模糊而朦胧。
谢瑜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冬日天寒,他又不喜有人守夜,这茶水早已冷透。
修长手指稳稳地托住杯盏,他抿了一口,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方才梦中的情景。
扑在他怀里的女郎温软可人,似乎被他逗乐了,在他怀里娇嗔了两句什么,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
她身上逸散的香味儿,馥郁又清甜,侵略着四周,包围着他,纠缠着他,挥之不去。
他一低头,就看见埋在他怀里的人,像猫儿一样,轻轻蹭着他的心口。
层层柔软的丝缎包裹中露出一截玉颈,雪腻透粉,极圣洁,又冶艳,如暖玉生香。
他冷冷地看着那一方雪色,挪不开眼,眸中渐渐燃起了热度,被引诱着,用指尖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又一下,直至肌肤都摩挲在一起。
指尖游移着,徜徉着,不舍,暧昧又缱绻。
怀中人被刺激得又往他怀里缩了缩,环住他腰身的手臂缠绕得更紧。
可怜那青翠的藤萝终于寻到了参天的松柏,只想攀附着,汲取着,彼此气息交融,与之同生共死。
终于,他像是着了魔似地低头,用了力地与她交颈相拥,耳鬓相磨呼吸相闻,用鼻尖轻蹭着方才一寸寸抚摸过的细腻肌肤,唇边也贴上了温暖柔软的归处,极温柔地轻啄了两下。
再深深地吸了口气,那股儿萦绕在两人周围的甜香也充斥着在他的鼻端。
倏尔心乱如麻,他有些粗暴地勒紧了怀中的人儿,只想把她死死地困在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女郎似乎被他勒得不舒服了,微微细喘着抬起了头,眼尾含朱,挑起的眉梢都透着娇矜。
那张容色绝艳的脸,分明是陆菀
谢瑜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回想起梦中荒谬的场景,谢瑜按了按眉心,唇角翘了翘,他真是被蒙了心了。
不过是骗了个年纪尚小的女郎倾心于自己,倒是自己先入了魔障。
弯起唇角的弧度变得嘲讽,手上收紧,指尖用力地捏着杯壁,变得发白。
良久,青瓷小杯才被稳妥地放置在同材质的托盘中。
“娘子,徐司直递了帖子,说有事上门拜访。”
阿云给她续了杯茶水,低着头通报着。
“徐司直”
陆菀从一堆账本里抬起了头,这两天周夫人一时兴起要教她查账,她也不得不装装样子,顺着她。
接过茶水润了润喉,她又重复了一遍,“是徐司直不是谢郎君”
“这帖子上写的便是徐司直。”
阿云取出了一张花里胡哨的名帖,递给了她。
这浓郁刺鼻的脂粉味陆菀皱皱眉,拿得远了些,打开来一目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