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觉和徐凛怎么都不在,还要我来送汤药。他这会都还没影了,该不会又去什么烟街柳巷闲逛了。”她状似无意地试探着。
谢瑜缓缓坐起身,动作幅度不大,可伤口今早才被利器划开,甚至都不曾结痂,他一动,里衣就被染红了。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连眉都不曾皱一下,还是施窈先发现了蔓延开的血迹。
“别动了,伤口要裂开了,我把药给你端过去。这会谢觉不在,谁给你包扎难不成还真叫太医看清楚你的伤口,当心露馅了。”
“不会被发现的,”谢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冷淡疏离地开口,似乎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只是避开了要害,下手却没有留情,这伤口是不会被看出端倪的。”
“嘶,下手可真不留情。”
施窈忍不住别开了眼,一直都知道他心狠,没想到他对自己都这么狠。
“我瞧着阿菀可是担心得很,怕是一听见消息就来了。往昔打扮得精致娇俏的小娘子,那可就素着脸来了,连发簪都没戴一根。”
“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到底打不打算好好待她,要是没下定主意,可别溜人家的真心。”
看着谢瑜慢条斯理地抿着碗中的药汤,黑漆漆的,一看就是苦涩得难以下咽的,施窈突然想到了今日来访的好友,忍不住提醒了两句。
真心
谢瑜想想那少得可怜的好感度,温和的眼底都冷了下去。
她是真的没心,还是只看上了自己的皮囊、名声亦或是官位,可真说不准。
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小骗子罢了。
狡黠娇憨似个猫儿,甚至还会惑人心神。
偏偏这人还是自己不得不与之来往的。
一股厌烦枯燥之感油然而生,被古怪声音用那事的线索来挟持,他早就厌倦了。
所以也就没回施窈的话。
得,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人,施窈的情绪也不高,她如今是跟陆菀是真的有了几分情分,自然是不希望她受伤太深。
可感情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又能说什么,最多自己叹叹气,替他们感慨一下。
她头一次对陆菀有了些愧疚之感,只因着相比较起来,日后她是一定会站在谢瑜这边的。
而这种愧疚感,在第二日又见到陆菀素衣来访时,又浓烈了几分。
又是一夜的大雪,天寒地冻,路艰难行,可施窈却早早地得到了通报,说陆家娘子已经到了。
“阿菀,你这是”
施窈急匆匆地赶到暖阁,就看见她手中提着的木盒,心里有了点猜想。
陆菀的脸色白得吓人,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分明是没睡好的模样。
“我教人连夜炖了滋补的药膳,想让谢郎君喝上些,不知他这会清醒了没”
教人炖的药膳
施窈暗自咂舌,看阿菀这疲惫憔悴的神态,分明是自己亲自看着炖了一夜的吧。
倒叫谢瑜白得了好处,也不知他领不领情。
谢瑜领不领情,陆菀也不确定,她这会其实是真得困得紧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昨晚吩咐了人煮上了药膳,她就拿了话本看了半宿,努力想熬出个憔悴模样。
奈何底子太好,早上起来发现两腮依旧是白里透粉,只好连着扑了好几层粉,才勉强盖住了好气色。
“阿窈,谢郎君这会可醒了”陆菀见她不语,就又重复问了一遍。
“昨晚有太医看护了一宿,退了热,这才保住了性命。这会应当是醒了,我们这便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