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讲师,暮年急流勇退,只在山野里种菜养鸡,递帖拜访之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赵安然得了空去递了拜帖,收帖的是一个不起眼的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神情很是倨傲,以为赵安然是哪家的小丫鬟,理也没有理会。
旁边一个小厮模样的男童,偷偷往那男子手中塞东西。
男子脸色一正“你以为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去去去”
他手中银钱骨碌碌滚下来,顺手,也将那男童的拜帖给抛在地上。
男童脸色煞白,苦苦求饶,然而男子压根不应,转身便走了。
“切,他以为居士是什么人了吗竟然想用金钱来收买”
“就是,若居士是爱财之人,哪里会在这名不见经传的鹤山种田这种人也想见居士,真是恬不知耻。”
赵安然暗自打量了会儿,说话的看模样都是普通书生,衣裳只能勉强算是整齐。在场的几人,多数也与他们一样,这便显得那衣饰不凡的小厮格外出众些。
侯了一会儿,男子又出了门,上上下下打量赵安然,清了清嗓子“今日不得空,且回吧,赵安然是吧你且随我进来。”
居士十天里头,九天是不得空见人的,听得这话便也无人在意。只又听着说是这小丫头能进去,大家不免得都有些吃惊。
赵安然没理会旁人打量的眼光,跟着男子进去,才发现这里就是个小村庄,比她想的要大多了,人也多许多。
都是些农民,这会儿都在菜地里种些东西。赵安然惊奇的发现,这里竟然有类似现代的那种暖棚,不过不是塑料,而是用茅草扎起来的。
男子边走边说“居士现下在地窖里查看蔬菜,最近镇上闹了蝗灾,居士想教大家种蔬菜。”
“蝗虫”
如今是深冬,哪里是蝗虫大肆的季节
公孙宇与赵安然想得也完全不一样,竟然是个其貌不扬,个头矮矮的老头子。这会儿岣嵝着背,与一旁的几个老汉说着什么。
等了一会儿,他才侧头冲赵安然点点头,又迅速说了几句,便示意赵安然与他一道进屋。
普通的茅草屋,感觉还有些漏风,赵安然不自觉拢了拢衣裳。
公孙宇笑起来“冷是吧你是不习惯,若是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冷了。”
赵安然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点头寒暄两句,才切入正题“居士,晚辈今日来,原是受祖父之托,前来看望居士”
话音未落,公孙宇已经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这些话不必再说,老赵那家伙我还不了解吗他会托你来看我怕是等我死的那天才会。”
赵安然窘迫起来,不免又对着公孙居士另眼相看几分。这里的人对生死看得重,哪里会随意说出死这个字而且居士这语气,一听就知道,与外祖父的关系是极好的。
赵安然重新烹茶递给公孙宇,直言道“居士明察秋毫,晚辈的祖父的确没有多说,只告知晚辈,您是他值得信赖之人,若有要事,可像居士求助。”
公孙宇并没问她有何事,只指着茅草屋外的暖棚问“这些年走南闯北,遇着一个人这么制作暖棚,寒冬也能吃到并不当季的菜品,回来一试,果然好用。”
赵安然心里头有事,只含糊应着。
“据说荷香镇周边的村庄,闹了蝗灾”
赵安然摇摇头“我之前并没有听说。”
“听说是闹开了,我还准备得空了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