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无量转过身,看向身边的少年。
温飞琼笑着接过话头,慢悠悠道“若以杀气论,陈兄不如孟掌门远矣。”
孟瑾棠“”
虽然她一向知道江湖青云路里的自由度极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这种让正道优秀弟子领悟邪道功法的时候,果然还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方才那场比试中,高无量刻意加重了力道,希望能将陈深逼入物我两我之地,以便更加清晰地观察到对方的实际心态,他自然晓得,在两人交手时,大长老也在远处旁观,桑仪明虽说是放手让小孩子们处理此事,多少有些在意这位悟得邪道功法的年轻人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最后对于陈深没什么杀气的定论,并非只是高无量的个人判断,同样也是桑仪明的想法。
细细的秋雨打湿了庭户,雨声在梧桐的叶子上响起。
山风吹起一阵又一阵白色的水汽。
孟瑾棠在山间信步闲逛,忽然灵觉微动,向远处望去,看见落叶之后,正立着一位书生打扮的陌生少年人,双方目光相触,都有一些讶异。
这丝异常细微的情绪的变化被孟瑾棠捕捉到,她才确定对方确是无情剑,温飞琼的武功特点包含一个“隐”字,能轻易潜藏于落叶树影之中。
而孟瑾棠本人的武功特点则更适宜用“合”字形容,她现在渐能将自身存在感散入环境之中,身合天地,就算没有刻意隐匿,旁人也难以感受到她人在何处。
既然正巧遇见,温飞琼索性便直接走了过来,微笑道“孟掌门。”
他没有问寒山掌门为何在这里在看过补天神诀后,他们这些人在心态上,或多或少都产生了一些变化。
孟瑾棠望了他一眼,颔首“温公子。”
同辈高手们观看过补天神诀后所表现出的不同反应,就像是一面面镜子,孟瑾棠望着旁人,就像望着见了自己在镜面上一闪而过的倒影。
也正是因为此,孟瑾棠才知道白云居等门派的前辈到底是多么了不起,她现在固然有许多领悟,但却暂时无法将这些领悟诉全然诸于言语,偶尔写下几句,也都只是些破碎零散的字句,距离编纂成秘籍还有很长的距离。
孟瑾棠忽然道“其实我现在有话想问温公子。”
温飞琼扬了扬眉,笑道“还请孟掌门赐教。”
孟瑾棠“在下一直不解,温公子究竟是如何将短剑放入笛中的”
而且尤其不符合常理的是,这根笛子居然还当真能吹。
温飞琼闻言,解下玉笛,双手递了过来,笑道“寒山派有机关术流传,孟掌门也是此道方家,自然一看便知。”
长笛笛身略厚,而附在其中的短剑剑刃甚薄,且长度只有玉笛的三分之二,孟瑾棠屈指轻弹,短剑振起一声清鸣这柄剑材质殊异,看似脆弱,实则坚不可摧。
玉笛的表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冢中白骨,剑上红尘”。
孟瑾棠观察了一会,觉得玉笛上的字迹瞧着年岁颇久,猜测道“这行字想来不是温公子自己刻的。”
温飞琼承认她所言无误“是我太师祖的手笔。”
孟瑾棠收回目光,十分随意地将这柄价值连城的玉笛还给温飞琼,然后拢着袖子,沉默无言地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在看过补天神诀后,她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丝隐藏极深的急躁之意。
很早之前,她便迫切地想成为天下第一,而且不是等老一辈慢慢退出舞台后的第一,而是希望在白云居、七星观、净华寺等门派的掌门尚且名震江湖时,以无可置疑的强横姿态登上巅峰,在成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