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如今金陵全城人都喝了这药,神医说,即便是身上染了毒,尚未发病,喝这药也能治好。”
薛晏却说“病了再喝。”
君怀琅噗嗤笑出了声。
“进宝说你怕喝药,原是真的”他说。
薛晏闻言,神色一变,冲着进宝就要起身。
这奴才还真是得意忘形了,生了这么大的一张嘴巴,什么都乱说
怕喝药,老子像是怕喝药的人
这破药又不是刀子,谁他娘的会怕也不过是苦了点谁喜欢喝这种把五脏六腑都泡出苦味的破玩意啊
进宝一眼就见,薛晏目中满是怒色,一看就是被揭了短,在恼羞成怒。
看这样子,立马将他斩在剑下都不是没可能。
进宝吓得小声哎哟了一声,双腿都开始打颤,脚却又钉在地上,跑都没法儿跑了。
却见君怀琅站起了身。
这下,薛晏起身起的动作停住,进宝的腿也恢复了知觉。
就见君怀琅从进宝手中接过了那碗药,说道“你先出去吧。”
菩萨来救人了。
进宝感动坏了,连连应是,端着空托盘就跑了。
君怀琅回身,在床边重新坐了回去。
就见薛晏坐在床上,虽没什么表情,却一眼瞧得出,像匹垂头丧气的大狼。
“我没有”他还小声嘟哝着要反驳。
君怀琅轻轻笑道“怕也没关系。”
薛晏看向他,就见君怀琅拿汤匙盛出了一勺药,吹凉了,递到他嘴边。
这就是要亲手喂他了。
君怀琅从小照顾惯了君令欢,这样的事信手拈来,流畅得很。
他却不知,自己这幅模样,在灯下有多好看。
薛晏的眼神都变了。
殊不知,在君怀琅的眼里,薛晏不过是个耍性子闹脾气的孩子,可薛晏的神色,竟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危险。
“喂我”薛晏问道。
君怀琅端着药,恍然未觉“是啊。”
薛晏定定看着他。
君怀琅见他半天都没张嘴,有些疑惑地看向薛晏。
就见薛晏正看着自己,浅色的眼睛,像贪婪的兽。
“怎么了”君怀琅这才觉察到几分危险。
却见薛晏抬手,握在他拿汤匙的手上,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手调转了个方向,将药送进了君怀琅的口中。
君怀琅一时不备,被喂了一嘴的苦涩。
但紧跟着,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颈上,将他往前一拉。
君怀琅措手不及,只来得及稳住手上的药碗,没有让温热的药汁泼在两个人身上。
他唇上一热,便有温热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接着,那人便野蛮地撬开了他的嘴唇,舌尖侵入了他口中。
药汁分明被全然裹走,什么都没剩下,那唇却贪婪地不肯离开,深深地吻他,像是在同他索取什么。
片刻之后,吻停了下来。
薛晏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满眼笑意,深深地看着他。
“倒是不苦了。”他低声道。“甜的。”
等薛晏将一整碗药喝下去,君怀琅的耳根已经烫得不成样子了。
他垂着眼收起药碗,中气不足地斥了薛晏一句“胡闹”,换来薛晏几声得意的低笑。
二人白日里都睡了很久,此时到了深夜,反倒谁也没什么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