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死
换不来半分同情也就罢了,无人会为他流泪,樊青河只怕也会在短暂的惋惜后另寻新欢。
他有千万种获得愉悦的可能,自己却只有一条命。
瞧瞧他都在想些什么呀
以前的他怕是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却面不改色地思索着杀人的毒计。
是什么将一颗良善的心异化如此呢是那份虚假到不行的情爱,还是这三年来永无休止的折磨
秦庄蜷起手掌,用指甲刺着自己的手心,在疼痛带来的清醒中继续思考。
不,两种选择都太便宜他了,自己想要的,是以牙还牙。樊青河施加给他多少,他也要偿还多少,甚至更甚。
“怎么又弄疼自己了”樊青河一直关注着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察觉了他的变化,将那只紧攥的手一点点掰开。
这样轻柔的语气,倒好像他们是什么恋人一样。秦庄在心里苦嘲道。
见到掌心熟悉的血痕,樊青河心头划过一丝愠怒,但更多的是心疼。
秦庄身上太多伤了。
此刻他才真切地意识到这一点。
是他,用暴力当做发泄的手段,将秦庄当个出气筒一样来回殴打。
也是他,想出无数种变态玩法,在秦庄身上一一试验。
哪怕是最便宜的男娼,在面对客人的时候,也有选择接或不接的权利。
可秦庄没有。从一开始,他说“不”的权利就被自己剥夺了。
樊青河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些,像要把这几年来的亏欠、懊悔全部倾诉,又好似要把那些来不及的温柔、情意一并补足。
毫不容易耗到栈道尽头,秦庄有了喘口气的机会,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樊青河怀里钻了出来,呼吸山中的清新空气。
这样显然的抗拒让樊青河愣了一愣,待他看到空荡荡的怀抱,那种被秦庄排斥隔离的感觉又涌了出来。
樊青河不服输,也不肯认,固执地再度与秦庄牵手,带着他往山下走去。
栈道景点不远处,就开着一连串的食饮店,许多游客都在此歇脚喝茶、拍照留恋。
樊青河一时来了趣,心想来都来了,不能不留点纪念,便想领着秦庄去凑个热闹。
秦庄本还乖乖往前走,一听快门声,又霎时止了步子。
樊青河跟哄小孩一样,道“没事,就拍两张合照。”
待看清秦庄眼里的恐惧与警惕时,他才反应过来。
樊青河咽了咽口水,只觉口腔和咽喉都变得干涩起来,连吐字都那样艰难“用手机拍,也可以的”
秦庄依然不理会,甚至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樊青河一时气涌上心头,堵在胸肺处,让他老大不舒服。
秦庄的态度,倒好像他连一张合照都不配得到一样。
这个认知让樊青河压抑到不行,连带着看秦庄也不顺眼起来,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烟,一边指使他去路边小商铺里给自己买打火机。
“拿角落里那个白色的。”樊青河道。
秦庄攥着他给的一百元,逃也似地去了商铺。
樊青河叼着烟,听闻秦庄脚步声回返,头也没回就伸出手去,接了他递过来的打火机。
待点了火,樊青河才发现,这哪是白色打火机,明明是最艳俗不过的紫红色,还是最便宜最次的那种。
樊青河一时有些着恼,只觉秦庄仿佛变成了那种最不尽心的员工,拿了高预算去买次档货,趁机拿回扣。
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