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庄就是分辨不出任何颜色,拿着检测卡在他面前让选,只能换来一脸茫然。
侄子那边在樊青河的催促下,无可奈何地回话“怕是心病。”
樊青河差点给他气笑了,道“你是西医,不是中医,用这话糊弄谁呢”
侄子“这可不怪我呀,叔你自己看,所有检测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每一个环节都检测过了,真查不出问题。您要不信,送京都去看看,或是找称职的中医检查检查,反正我这是解决不了了。”
樊青河本以为能药到病除,听了这话,心霎时间就凉了半截。
接下来的半个月,樊青河推了行程,奔波于各大医院给秦庄看病。
可无论他们去哪,无论负责看病的是教授还是专家,给出的结论都大同小异。
硬件上没问题,但就是分辨不出颜色。
相比他的难以置信,秦庄却显得淡然许多,仿佛早有所料。
看到最后一个老中医时,老中医拍了拍樊青河的肩膀,道“您儿子这情况,应该是心病,还是得多陪伴,努力找出心结来。”
樊青河被他那句“您儿子”给气没了半条命,拿着那几味固本培元的药,和秦庄前后脚离开了。
秦庄这阵子没少往来奔波,倦得很,一上车便在后座上躺了下来。
樊青河知道待一起会惹他嫌,只能不情不愿地去了副驾驶。
车子一路不急不慢,秦庄只觉得自己像陷在一个铺着软垫的轿子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到被樊青河放到一个陌生的床上。
秦庄几乎是刹那间就惊醒过来,惊疑不定地向周围看去。
所在处依然是他常住的次卧,只是鸟笼不见了,变成了书桌和立柜。而房间里又凭空多出这一方大床来,铺着柔软的衾被,连被面都是人工手绣的蜀锦,倒好似他是什么身份高贵的富家公子不然如何能配得上这样的待遇
樊青河满心期待着他的欢喜,却不料秦庄开口的第一句竟是“笼子呢”
樊青河“扔了。”
秦庄“扔了”
樊青河以为他心疼,忙解释道“没事,过几天我就找人把它卖了,换成钱来用。”
秦庄一翻身就从床上滚了下来,对樊青河道“我不睡这个。”
樊青河“怎么了”
他眼瞅着那床,以为哪里不好了硌着秦庄了让秦庄不舒服了,结果那人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把笼子搬回来。”
“还要那个做什么”樊青河失笑,可当他看到秦庄那不容辩驳的眼神时,才明白他没在开玩笑。
谁会喜欢睡笼子啊樊青河想这样问。
可这念头才刚刚浮起,就被樊青河按了下去。
是啊,谁会喜欢睡笼子呢又不是什么鸟雀,或是宠物。
秦庄这是在警告他,并不是自己想让他睡笼子,他就会愿意的,同理,现在自己想让他睡床,他也不会就范的。
伤害并非一夕铸成,也不可能因为一句话的功夫就能被原谅。
可这些天,樊青河仔仔细细地选材、挑选花样,花费重金购了这样一张床来,也不是用来换秦庄的冷板凳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谁也不服谁。
最终,樊青河哼了一声,甩手而去。
他就不信了,不信秦庄真能抗拒这诱惑。
当夜,秦庄宿在了地板上。
第二天,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