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是2点39分,司机把他载到住的地方,提前过来打点、并负责他在这边日常生活的王伯,点了根白蜡烛站在大门口迎接。
暗橙色的烛光衬托着老头儿灰色的眼珠和没表情的脸,一阵夜风吹来,蜡烛灭了,差点把尹承宴当场送走。
一问才知,这天晚上是小区几年难得一次的电力系统维护检修日。
当时尹承宴就有种出师不利的暗黑预感。
考虑到先前几个月已经过得够糟心,既然挪了窝,新的开始,多想无益。
到楼上随便找了个房间,一觉到天亮。
早上去号称本省升学率最高的实验一中报道,办完转学手续,坐进高三4班明亮的教室里,规规矩矩听了两节课。
间隙,数学老师还把他叫上讲台做题。
题目不难,尹承宴套上公式解得明明白白,稳健的刷了一波好感。
午休时间他本来想去体验新学校的食堂,傲湛非闹着给他接风洗尘。
于是就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馆子。
对于自己被放逐到南城这件事,傲湛比过年收到巨额压岁钱还高兴。
也就这孙子自个儿高兴
酒饱饭足,尹承宴看了眼时间,坚决拒绝傲湛发出的逃课邀请。
正好大雨初歇,老实回学校上课。
谁知刚走出饭馆,迎面遇上一波人,当中一个看见傲湛立马红了眼,尹承宴也没听清那人骂了句什么,就动起手来了。
那就打吧
这段日子尹承宴过得委实憋屈,全当发泄。
放倒这帮菜鸡,他站在马路上独美。
架打完了,没怎么过瘾的样子,下午的课是彻底不想上了。
以及,总觉得有道目光淡淡然的停留在自己身上,弄得他怪难为情的
之前那个骂傲湛的家伙,鼻青脸肿的瘫在他脚边诧异“哥们你谁啊”
尹承宴垂睫睨去,气势十成十的足,“不用管我是谁,下次看见我,绕道走。”
有人窝火“小子你别嚣张,总有让你栽狠的一天。”
尹承宴就笑了“成啊,我等着。”
他这么不骄不躁的,浑身透着一股子江湖人士最欣赏的洒脱义气,一时间,这些跟他打了一架的小混混都有了点儿心悦诚服的意思,不再趁口舌之快。
最先挑事的那个还是不甘心,又问“你跟傲湛什么关系”
“他是我儿子。”尹承宴漫不经心的回答,四下找了一圈,被大雨冲刷得光洁干净的老街上连辆路过的车都没有。
倒是马路两边的商店里,站了不少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
被他揍惨了的小混混们相互搀扶着行出一段距离,跟傲湛有仇的那厮忽然扭过头,冲他喊话“帮我跟傲湛捎句话,夺妻之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尹承宴给整乐了,都是些什么破事
儿子丢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心里着停车的那个方向,转身,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睛。
尹承宴心下恍然,就是她。
便利店的遮阳棚下,她背着书包,站姿端正。
那身实验一中的校服点开了她的来历。
中规中矩的短袖白衬衫,裹着她优美的颈项,纤细的胳膊、单薄的少女肩。
深蓝色的百褶裙掐着柔软的腰线在她身上绽开,裙边有两道白色的线条,裙下是一对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