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美”

    老爷子突然神色一变，激动地挥手打断了霍焦，“小伙子，别再说了那三个字不能说啊”

    “那三个字”

    “不能说不能说”老爷子瞪着浑浊的眼珠，枯萎的全身都在用力气，挥舞着双臂作势要把霍焦往外面赶，“我有外孙、有外孙女，你要是说了，就是要了我的老命啊你给我出去出去”

    听见争执声音的另三人立马凑了过来，可对方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他们也不敢轻易动作。

    “爷爷您别激动。”霍焦往后退了几步，并没有慌张，“我不说那三个字，我不说，您放心。”

    老爷子见对方承诺了，便不再赶人，满是茧子的老手扶在一旁的架子边缘上开始大声喘气，“小伙子你、你让这些小朋友也、也别说。”

    霍焦点点头，对另三人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一个字也不要讲，直到我说结束才能开口。”

    诧异的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纷纷点头。

    半晌之后，老爷子终于缓了回来，霍焦将人扶到藤椅边坐下。

    “你们是来这里游玩的吧”老爷子问。

    霍焦没说话。

    如果非要撒谎，那他宁可不说话。

    “你们不该来的，明天就走吧。”老爷子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因果轮回，这是景海城的报应，和你们没关系”

    “什么报应”霍焦问道。

    “景海城哪有什么人鱼，全是谎言罢了。”

    “我知道。”霍焦说，“景海城从来就没有人鱼。”

    老爷子惊讶了一瞬，然后慈祥地笑了，“奇怪的年轻人。”

    “不过禁忌的那三个字是真的，若是在这座城里说了的话，你或者你身边的人就会被真正的人鱼大人给抓走。先抓年纪小的，十五六岁，没有的话就将就着抓稍大一些的。”

    “所以这次的失踪事件，是因为景海城里来了个真正的人鱼吗”

    简承澜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微微有些出神。

    若是没参加“人造混血种”计划，他的样子应该就是如此吧。

    不对，没参加计划就不会加入教团，不加入教团就不会认识霍焦和老师，他也不会养成留长发的习惯。

    长头发打理起来还是挺麻烦的，他还记得霍焦长头发时候的样子。

    平常绾起来藏在帽子里，披下时青丝如瀑，最长的时候及地，后来修剪到腰最细的位置。

    他以前做梦都想抱着霍焦哥哥，缩在哥哥怀里嗅他香香的头发。两人边说边笑着，可以到天亮。

    十年之后，他终于做到了，可已经完全没了最初预想的那样。

    换成剪短了头发的霍焦缩在他怀里。

    他总是说霍焦“笑得太假”，恶狠狠地，边用力做边骂出来，眼看着霍焦在他怀里变得惊慌又自责，却更牢地抓着他这个自欺欺人的施暴者，更紧地缠着折磨彼此的欲望，生怕被丢下似的，连瞳孔都轻颤着。

    他没可怜霍焦，甚至更用力，对自己的恶劣不管不顾，因为这个清纯笨拙又爱他的霍焦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一直一直，他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声音这样完美的霍焦，太不真实了。

    他配得上吗

    像是说葡萄酸的狐狸，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

    他的高傲不容许他自卑，更不容许他配不上。

    所以把葡萄说成酸的，把糖果说成苦的，把霍焦说成假的、替代的、可有可无的。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