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猛一抬头“郎君郎君怎知”
景欢直视她的眼睛“你是好人家的姑娘,不该受这种苦。”意有所指。
月娘心里的火焰被带出来,眼中迸出一丝迫切的渴望,也看向景欢的眼睛,他的眼睛与她平生所见全然不同,炽热、渴望、却又淌着一汪平静无波澜的死水,她不知道这样的眼神为何出现在一个人的眼中。
大约,他真的是一个很不寻常的人。
或许他经历的那些,比她的还要难过些。
景欢抬起她的下巴“我缺一双眼睛,一双藏在市井里的眼睛。”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是最好的情报之地,况且他今日听闻脂粉楼被焚,便有九成把握陶定山还藏在沧夷城中。
他除了沧夷,几乎无处可去。
“你愿不愿意”他的声音一直在蛊惑。
月娘心中惊愕,然而不敢表现在面上,她知面前郎君定不是寻常百姓,却不知郎君似乎还颇有身份的样子。
什么需要隐藏在市井的眼睛
说是眼睛,其实不就是暗探么。
然而有些事情犹豫不得,不管这位郎君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是她今后唯一的指望了。
月娘忙不迭地跪上前去,连磕了好几个头,抢着道“奴愿意”只要能摆脱现状,叫她死都可以只是只是不愿意再这么活着了,她不要这么活着。
她的眼神很坚定。
景欢笑了起来“很好。现在,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事。”
鸨母与自家养着的小仆奇道“这郎君瞧着也是富贵家的公子,怎肯屈尊到咱们这样的腌臜地来,他要去也该是去南部的那些个都知帐中啊。”
小仆搭话道“也许郎君才学不佳,入不得都知的帐子”
鸨母敲了敲小仆的头“你见过多少贵公子当真是不学无术的瞧那郎君的一身气度,可不是装出来的,老娘我见了那么些年的三教九流,这点子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还有方才跟他一起进来的那两人,我敢说,那小娘也不是个简单的。”
“那小娘好似被吓到了。”
“哼,这样的贵族小姐哪里曾见过咱们这样的,都是被家里长辈护得好好的,也不知做什么跑到咱们这里来,莫不是来抓奸”鸨母与小仆开着玩笑,荤话自也是脱口而出。
“那小娘生得真好瞧,比咱们楼里姑娘加在一起还要好瞧。”小仆不无垂涎,忽得“哎哟”一声去,却是被一把扇子砸着了脑袋,小仆一抬头,便见着和月娘在一块的郎君从楼上下来,漫不经心,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小仆知道这郎君是在警告自己。
有些人并不是他能编排的。
鸨母笑着将景欢迎上来“郎君莫怪他,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景欢不理,也不去瞧小仆,只是道“我看中了这丫头,要包她一个月,这一月中我并不常来,但不许她接客,我总是要带她回家的。方才的金子已足够数了,我问过她,她的卖身钱只有五两,那两锭金子,便是买下她也是绰绰有余了,你可有何想说的”
以防鸨母坐地起价,景欢先发制人。
鸨母当然不敢有任何异议,月娘那丫头既不妖冶又不够听话,不给她赔钱就不错了,现下有个冤大头看中了她并且要给她赎身,鸨母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生怕砸自己手上“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好好看着月娘,不叫她接客,小仆,送郎君出去。”
景欢止住“不必。”
鸨母自然也不敢不识相地非要跟出去。
柳素和顾九州晒了大半天太阳,好在是春天里,日头并不算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