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临若有所思,“没带过家人”
“就算嫌儿子不争气,难道连高太太也不带”
“据说高太太一向身体不好,一年大多时候都在国外做治疗。”
纪临脑海里又闪过午后高太太丧心病狂的样子,他忍不住皱皱眉头“什么病”
“不知道。”纪哲飞快吐槽道,“我又不是小百科,也不是妇女之友。”
纪临嗤笑一声,对纪哲的斤斤计较并不深究“我只是觉得高太太奇怪,她认尸的时候太激动了,还给我留了点纪念。”
“而且她下午的状态可不一点也不像个病人,我倒觉得像歇斯底里症的精神爆发。”
“这种事本来就真真假假,无非是个说辞。”纪哲垂着眼帘,说得波澜不惊,“和自己利益无关的事,没人会关注。”
纪临思索着问道“对旁人来说,高家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但是昨天我看到有保险公司专员在现场勘察,所以对高文斌来说,这会不会反而是个机会”
“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有一大笔赔偿金入账,对高氏来说无异于久旱甘霖。”
也许高文斌丝毫没有因为高呈雅的去世而难过,又或许一切对高文斌来说反而是个度过寒秋危机的天赐良机。
甚至还有可能
纪临的眉头微皱,一个可怕的念头渐渐浮现,思绪也忽然滞住。
这事没办法再往下继续想了,他嘴角勾起哂笑的弧度,有些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道“虎毒不食子,不会真的有人能干出这种事吧”
纪哲眼中眸光一黯,笑而不语。
半晌之后,他才语气淡淡地接上一句,让人听不出什么感情,“高氏主力发展新型材料,如果现在倒了,受连带影响紧跟着破产清算的小公司不会只有一两家,因此失业家破人亡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尊严不是什么东西,有时候也不是不想输。”
“但是,有人真的输不起。”
纪临修长的手指在下颌边磕了磕,骤然转身看向另一边正准备去厨房的阿姨,出声叫住了她“平日给家里买菜添置,你们应该都会约别人一起吧”
“能不能帮我个忙”
与此同时,和安静的近郊不同,住在城心的上班族才陆陆续续回归蜗居地点迎接自己迟到的晚饭。
娄菀约了吃饭的地方跟言梦晗见面,虽然打着幌子说是无聊姐妹局,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她对言梦晗和纪临“飞速进展”的事情亟待掌握情况。
而言梦晗也因为下午发生的事心有余悸,迫切想找个人一吐为快,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就在支队附近的小店里见了面。
谁知道话还没说三句,桌上的虾饺先被风卷残云地吃了一屉半。
娄菀不禁咂着舌问“你今天下午干什么了能饿成这样”
“带家属去找法医认尸。”言梦晗含混不清道。
娄菀一顿,默默把自己伸向虾饺的筷子收了回来“”
“求你别在吃饭的时候跟我说这事。”
言梦晗抬起头冲着娄菀抱歉地笑笑,又顺势把笼屉里的虾饺夹走一只“忘了你不是纪临,受不了这个。”
娄菀这才重新拿起筷子,刚刚抬眼,忽然注意到言梦晗袖口粘着疑似血迹的东西,不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皱起眉头。
“这什么东西”
“嗯”言梦晗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我还真没注意。”
“应该是下午拉人的时候。”言梦晗略作回忆,还有些心有余悸“那家属特别凶,抓了一把,但是也没抓到我,怎么会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