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厚重的窗帘挽挂在两侧,从卧室就能看到窗外怡人的景色。整间屋子都很整洁干净,也没有任何用来限制人身自由的东西。只有高太太顶着蓬乱的头发和枯黄的面色,呆滞又木讷地看向高文斌和两位警察。
言梦晗的视线在这里顿了下来,脸上也汇出一个类似于微讶的表情。
高太太去警局认识也不过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这才仅仅几天光景,高太太的两颊就已经显而易见地凹陷下去,她眼中血丝遍布,怀里抱着高呈雅的照片躺在地上,盯着别人看的样子像要一口把人吞掉似得。
“高太太。”回过神的言梦晗连忙上前想把人扶起来,“地上凉。”
高太太不反抗,也不搭理身边的言梦晗,她只一个劲不言不语地看着前面。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沉静。
良久之后,两行无声的泪才终于扑簌簌地从高太太近乎枯涸的眼眶里落下来,径直滴在了言梦晗的手背上。高太太有倾下身子,旁若无物地慢慢蜷缩在地,就像是祈求一样匍匐在大家脚下低声啜泣起来。
高文斌见状,这才沉默着上前把自己的妻子扶回床边“别趴在地上。”
纪临也伸手“我帮您吧”
他谢着摆摆手,背过身倒好温水,眼见高太太吞下几口才松了气。
高文斌适时转过身对言梦晗和纪临说“你们都已经看到了,我太太身体不好,她不希望别人见到她这副样子,所以我们能不能去外面谈。”
“锁门是我太太的要求,我也只是想给我太太留点尊严。”
纪临没搭话,手往兜里一插,对言梦晗使了个眼色。言梦晗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床边有个白色的药瓶,上面标注的满是英文。
两个人没再言语,看着高文斌并不算客气的神情,一前一后地先行下楼。
打击会让一个人脱胎换骨,也会让一个人彻底颓靡,眼前失去独生子的高太太形同疯妇,高文斌想为她留些面子也是常人所为。
高文斌料理地很快,就如同他开门时打电话一样,哪怕是下楼之前,他还没忘记重新给卧室上锁。
纪临冷冷的目光在高文斌身上梭巡一阵“高先生,高呈雅是第一次去和别人飙车吗”
“不是,零零散散换了三辆车,得有一,两年的时间。”
纪临又问“那他平时和哪些人玩车辆的维修和保养又在哪做”
“不知道,公司的事情很忙,他的那些事情,我一概不过问。”
“让他好好学习,他不听,让他和别人一样出国留学,他也不去。整天和一帮狐朋狗友厮混着,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当初那次还不如直接打断他的腿。”
高文斌说着摇摇头,“起码还。”
他欲言又止地深深叹气,“家门不幸。”
“高先生,你说当初那次是指什么”纪临敏锐地追问。
高文斌默了默,像是不大愿意回忆似的揉揉太阳穴,“他飙车,偷拿家里的钱去赌。”
“我发现之后他什么都不肯说,气得我踢了他好几脚,后来是我太太拼命护着这事才不了了之。”
一问一答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行云流水。
高文斌拱手坐在沙发上,脸埋得很低。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现代人工智能产物,哪怕是刚才在楼上表现出过那么一点点属于人类的情绪,转眼之间也已经被他自己抹得干干净净。
纪临连绵不断的疑问一停下来,屋里便静到只剩下属于生物的呼吸声。
长久的沉默令人莫名压抑,言梦晗疑惑地看向纪临,于此同时,纪临拨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