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得见她们。
贝嘉听见对话脚步微顿,抬眼看清了林茉手里拿的是什么。
透明的盒子里装着满满一盒红色的正在蠕动的蚯蚓,是渔具店常卖的某种鱼食。黏黏糊糊纠缠在一起,看起来异常恶心。
林茉正把满满一盒往贝嘉的衣柜里倒。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阑先生看见贝嘉的手蜷了起来,怀里的黑色兔子也像感受到什么似的掀起了眼。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们的笑在贝嘉眼里越放越大,到最后与那团扭曲的蚯蚓一起缠成浸满毒液的藤曼,直直扎进胸口,带起一阵痉挛般的巨痛。
为什么
课桌上被写满“去死吧”“像你这样一个垃圾”“不要再出来恶心人啦”“不配活着”这样的话,书本被撕烂,站起身椅子就会被谁踹倒,就算在食堂选择最角落吃饭还是会被逮到然后被从头顶浇水,或是把吃剩的丢给自己逼迫自己吃掉,总是会被拖到卫生间做出气筒,体育课永远被排除在外孤零零的自己。
不是没有反抗过。
但最终招来的,是更加恶毒的报复。
时间一长,连老师也像感受到什么似的,越来越拿她当个透明人。
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那头林茉终于倒完了蚯蚓,嬉笑着洗手关掉了灯,然后上床窝好,静静等待一场好戏。
贝嘉在黑暗中垮下了肩。
阑先生就是这个时候松开了手,黑毛兔悄无声息落在地上。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怀表。
最后三秒,3,2,1。
时间到。
怀表指针归于12,几乎是瞬间,整个寝室陷入了冗长绵延的呼吸声中。
所有人全部陷入深眠。
短发女甚至打起了呼。
贝嘉怔在原地,睡睡着了这么快
阑先生俯下身,低声说道,“要开始了,贝嘉。”左耳镂空耳饰映出红光,在她还没来得及弄懂“开始什么”的时候,借着窗外月色,贝嘉惊恐地发现,那只黑毛兔直立在林茉床前。本来圆滚滚的身型正慢慢拉长,像是无声无息的一场魔法,黑毛兔肉眼可见的长高,变瘦,小短腿抻成了细胳膊,黑色毛回笼成了黑色马尾,然后是鼻子、眼睛。
贝嘉瞳孔剧烈收缩,踉跄着后退一步。
黑毛兔居然变成了她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四肢、表情全部都跟她一模一样活像是镜子里的人走出来了
这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这要么是闹鬼了要么是自己疯了。
贝嘉一个转身就想朝外跑。
阑先生依旧举着伞,慢条斯理说了句,“贝嘉,是你母亲托我来的。”
只是一句话,贝嘉握住门把手的手停了下来。
那股味道又开始往鼻孔里钻。
但但妈妈已经死了,在一年前,她亲手盖的白布,被那个称作“爸爸”的人,用刀杀死了。
“贝嘉,”阑先生薄唇轻启,好听的声音像温泉水划过耳畔,“我并非阳间人,但真的是来帮你的,你妈妈很担心你。”
门把手一松,贝嘉抬手捂住了脸。
妈妈,妈妈。
“她为什么不来”贝嘉转过身,后背死死靠在门板上,哭腔压在喉咙里。
阑先生摇摇头,“阴魂无法在活人面前显形,会害了你。”随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浅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