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默没有心思再去考虑那些寻人启事,眼瞧着火光越来越近,他听到激烈的枪击,还有军人们急切的呼喊。
“上校许上校”
“护上校撤离别管我”
走近了,江默终于看到了眼前的狼藉,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焦灰与污血,还有一些黑色的怪物残肢,那残肢湿润黏滑,像黑色的鳝鱼。
江默认得它,是那只大黑虫身上的足肢
炸碎的建筑下方,几个士兵围在一起,他们举着枪支满脸伤痕,紧绷着身体左右巡视。士兵的身后,一位黑军衣的中年军官坐在地上,他跟前的士兵用纱布缠裹着他的左臂,那左臂只剩半截,决堤般淌着血,士兵加快了缠裹的速度,满手血痕。
军官的脸一片惨白,那刚毅的眉眼,在极度狼狈下仍然从容不迫的素养,江默暗自倾佩,根据刚才自己所听到的,那位断臂的中年军官应该是许上校。
他的手臂是怎么断的江默将视线转移到上校握刀的右手,那把军用短刀上血色纵横,血迹的颜色还很艳丽,是新鲜的,上校是自己割断了手臂
这只有一种可能,上校左臂被怪物击中,断臂是为了阻止病毒在身体扩散蔓延。
“它过来了”
“准备迎击”
士兵们做出备战的姿势,江默顺着士兵视线转头,四面八方走来三三两两的变异体,枪击声迸发,枪林弹雨间江默感觉到什么,夹杂在枪击声中有某种熟悉的爬动声。
这声音加上地上的黑色残肢,江默回忆起被追逐的压迫感,头皮发麻。
“轰”
地面一震,前方的建筑被撞得四裂,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那只巨大的百足黑虫黑虫的上身隐没在黑夜里,下身被火光映得血红,黑虫身上的足肢因为接连的战斗已经断裂了大部分,没有了足肢保护,虫身在子弹的攻击下喷射出体液,还有因焚烧而灼伤的痕迹,熟悉的腥臭弥漫在空气中。
“真是难缠,追了我们一路怎么还不死”
枪支的扫荡速度已经将枪膛摩擦出星火,一把一把的弹药还是无法给予黑虫致命痛击,江默拔掉手雷拉环丢了出去,炸得黑虫趔趄。
黑虫嘶吼痛吟,转移了自己的目标,看到丢手雷的江默后,它浑身的足肢都舞动起来,疯狂朝江默冲去。
其余零散的怪物已被击毙,最具危险的黑虫突然调转了方向,士兵们短暂获得了喘息的时机,只是对于大黑虫突然的转变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黑虫舞动起足肢,明显比之前更加亢奋具有攻击性,为什么又突然转变了方向呢
“好像有人把它引走了。”
“那边没有火光,太黑了看不清楚。”
许上校在士兵们的议论声中站起了身,满额头的汗珠,眼神却还是冰冷的,他盯着黑虫消失的方向良久,他似乎看到一个年轻人的身影,穿着编制的军服,不知是哪个部队的。
江默在狭窄的巷子里奔逃,他只有一把冲锋不足以杀死黑虫,黑虫巨大的身体挤压着两旁的建筑,碎裂的砖墙一路坠下,掀起的烟尘如惊涛骇浪。这里是居民区,建筑里却没有人声,居民应该是被转移了,但江默不敢深入,他拐了几个弯跑去了东面的河堤上。
黑虫加速了冲击,带着一身烟尘把江默撞飞了出去,视野的黑暗造成了一定的奔跑阻碍,江默的身体腾空飞出,快要掉落河里时他敏捷地抓住了河岸的围栏建筑,手臂的肌肉因为身体的重量撕扯着,他扒住围栏的一瞬间顺着身体弧线又荡回到岸上,继续奔跑起来。
他的身体越发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