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宋声音传来。
苏祀足尖轻点跳下梅花桩,没言语,转身向安念星而去。
血迹沿着他的手腕一滴滴落在地上,淋出一行嫣红色的血点。
他一直走到安念星跟前。
安念星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可能是小孩受了责罚,心里委屈吧。
的确安念星也没犯什么错。
不过苏祀从来就不会服软说好听话,也不知该怎么宽慰几句。
他看向安念星的双眸,却发现他眸光中似乎充满着蓬勃的表达欲,像是想说些什么。
苏祀挑眉,表示疑问。
安念星却把五官挤得更加奇怪。
苏祀理解不能。
就在他刚打算问出口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句。
“不走了”
徐宋
苏祀心尖上漏掉一拍。
他从梅花桩下来的时候,或多或少有感觉到徐宋可能是有话对他说,但是他不想听,故而径直走开。
苏祀以为徐宋见他离开,会径直转身走开。
没想到,他竟然
“手。”
徐宋声音似乎比刚才温和了些。
“不用。”
苏祀拒绝地毫不含糊。
在一边旁观的安念星捏了捏苏祀的衣角。
徐宋站定。
“你有理了”
声音不凶,但严肃。
苏祀与面前人的视线交错在一起,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为何没有。”
“当众杀人”
徐宋说话的尾音有一点点上扬,里面含着些细碎的温度。
“梅花桩,比武场,生死不论,有错”
苏祀声音也没有一点软和下来的意思。
安念星吓得转头跑掉。
他觉得他幼小的心灵并不能承受住这场腥风血雨。
“这里是抟摇山,坠云台。”
徐宋的语气有几分加重。
“所以呢”
苏祀甩开手上的鲜血。
徐宋的法术,如果不用专门的药膏涂抹,伤口会很难止血。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割腕的理由”
“是不是我要是真把他杀死了,你就会杀死我。”
“你。”
徐宋气息重上几分,一个字说出口。
“我是让你不要犯错。”
“犯错我错在哪里”
“生死不论是事先说好的,上了梅花桩,他使阴的,不然这木剑,刀刃怎么会碎他的剑心,又为何有铁”
“我死就没关系,是吗”
苏祀将木剑剑柄扔到徐宋脚下,心尖上发疼。
他讨厌徐宋这幅样子。
他讨厌他那所谓的理论,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没错,根本就没有。
苏祀其实在手腕凝冰那瞬之前,便停顿了,杀人动作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他训练了千万遍的东西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但是他停顿的那一瞬间,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可以不杀掉这个人。
可是就在他准备撤手的时候,徐宋的法术划开他的皮肤,把这一场他本意的放过变成一场被动的放过。
然后徐宋还要过来说教一番。
和前世后来两人在鹧鸪天的争吵一样,讨厌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