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了不是转学了吗”
“对啊,快说说快说说。”
“怎么去世的啊”
“什么时候的事”
人对于曾经相处过人的离去,总带着千奇百怪的情感,大部分是好奇和八卦,小部分是唏嘘。
老程迎着一片瞪大的眼睛,摸了摸有些秃的头“什么时候不清楚,听他说是心脏病,夜里救护车和警车响了两轮,说之后他妈都没敢让他熬夜。”
又是一片唏嘘。
闹哄哄的包厅仿佛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平野。只不过是一个很久没见过的人的消息,傅衍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一种失重的下坠感,就像从万里无云的空中落下来,野草尖无限放大在眼前。
他像周围所有人一样,俗套的开始回想,回想自己和这个人见过的最后一面,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但他似乎不用费什么力气,那个画面就自己跳脱出来,连声音都还清晰。傅衍白甚至忘了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想起的这么快。
“班长,留个微信呗。”
傅衍白回过神,纪冉的话题已经像书页一样轻轻翻过去,老程伸了伸手机“现在都用微信了,我扩个列。”
有了个打头的,一群姑娘也前仆后继伸出手机,傅衍白动了动嘴角,下意识要说什么,但又没出声。
不了。
好像并不合适。
那双桃花眼里染着一层薄薄的霜,傅衍白神情淡漠的放下刀叉“嗯。”
夏天的傍晚天色微亮。
漆黑锃亮的奔驰开在一片崭新的小区里,车灯和路灯交织成影。
纪冉原先的家他曾经去找过一次,但已经拆迁。傅衍白看着手机里老程发来的地址,是那个邻居同学的家。
这一片每家都分到两三套房子,生活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傅衍白寻着问来的门牌号,最后敲开了顶层的一间复式。
开门的是个女孩,个子不高,旁边还跟着一条狗,正叫唤。
意外的是整个屋子里都空空荡荡,没什么家具,大人也不在。纪千屿扎着粉色头花,有些局促地站在墙角
“你真是我哥哥同学”
傅衍白点了点头“你们要搬走”
纪千屿想了想,防备的窝在狗边上“嗯,去别的城市。但是去哪里我不能告诉你,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哥哥的同学。”
“”
傅衍白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最后半句显然让他有些皱眉,眼神暗了暗。
纪冉很少对他提起自己的事,说过的寥寥几句,但傅衍白记性很好,又或者他在这时候突然想起的很快,没有缘由。
当时他英语演讲拿了第一,纪冉送完稿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我妹妹唱歌比赛也是第一。”
小姑娘瞬间被收买,打开防盗门放人进来,傅衍白在留下不多的家具边坐下,正对着笼子里“嗷嗷”直叫的边牧。
纪千屿走过去安抚,傅衍白的目光停留片刻,边牧似乎有些跛,总站不直“你养的”
“以前我哥捡回来的。”纪千屿把狗从笼子里抱出来,窝在怀里“它腿不好,总也长不大。不能跑不能跳,吃的也不多。”
傅衍白“嗯”了一声。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连发信息问到这里都听上去很荒谬,他并没什么可以和纪千屿说,甚至关于纪冉,他都了解的很少。
那只狗窝在纪千屿怀里,有些躁动不安,像是对命运不服,还好使的那只狗腿不停的蹬,“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