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除了伺候各主子的下人,当先站着的是一位有些白胖的五十出头的老者。
温慈问“松伯可在”
果然那老人忙出来行礼“回王妃,奴才在。”
温慈微笑“我初进府,也不晓得接下来该做甚么,不如就由您主持一番”
松伯行事稳重,也不拒绝“奴才领命。”
“今日主要是众人向您见礼,这当先一件便是各位侧妃姨娘向您敬茶。”这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松伯话落,便有早就等着的小丫鬟上前给柳侧妃周王二姨娘上了茶,又在温慈面前摆上三个跪垫。
柳侧妃懒懒接过,起身走到堂中间儿,周王二姨娘见此忙跟在她身后,温慈此时才将目光落到了柳侧妃身上。
她微微低头,双手把茶杯往前递了递,淡声道“妾身给王妃敬茶。”周二王姨娘也忙跟上,比起站得笔直的柳侧妃到底弯了腰。
松伯脸色微变,忍不住去看温慈的脸色,却见她笑容不变,左右看了一眼,将站在门边儿的马嬷嬷叫上前,柔声细语地问“昨儿您说在王爷身边伺候了近二十载,想必规矩礼仪是从未出过错的我到底年轻,又是头一回做正妻,听说这妾室给正妻敬茶是要跪下磕头的,不知是不是如此”
马嬷嬷在温慈朝她招手时便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会儿果然应验了。她一时骑虎难下,忍不住看了眼柳侧妃,见她脸上戾气一闪而过,愈发不敢说什么。
然上座的温慈却正等着她回话,她昨晚经历了一回,知道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一时当真是后悔自己个儿怎么不再站得远一些。
她脸上见了汗,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温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瞧我,又忘了您昨儿说了自己年纪大了,好些事都力不从心,想必甚么规矩礼节都淡忘了。”
说罢怜惜道“既如此您从今儿起就好好歇着吧,”又叫蔡嬷嬷“您比马嬷嬷要小几岁,往后马嬷嬷的差事您就替她担着些,记得,千万别叫马嬷嬷累着,否则等王爷醒来见我不曾好好对待伺候了他的大功臣,只怕我也没脸。”
蔡嬷嬷恭恭敬敬应下“奴婢遵命。”又叫来宝蜻,一左一右扶着敢怒不敢言的马嬷嬷“我们扶您老人家去下面歇息。”
三言两语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夺了马嬷嬷的差事。
之前还觉着温慈好应付的人一时静若寒蝉,便是一直冷眼旁观的世子,也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马嬷嬷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脸色几乎狰狞,拿眼去看柳侧妃,忍不住喊道“侧妃娘娘”
柳侧妃抬起头,淡淡道“王妃,马嬷嬷怎么着也是春熙苑的老人了,您趁着王爷昏迷不醒便如此对她,这似乎不合适吧”
温慈讶异道“哪里不合适我体恤马嬷嬷年纪大了当差辛苦,因而叫她老人好好歇着,往后还有小丫头伺候着,这可是享福呢。”
说罢恍然一笑“我明白了,想必是马嬷嬷见了我紧张,一时忘了回话,既如此,不如请妹妹与我说说妾室与正妻敬茶的规矩只要你说了,那便还叫马嬷嬷当差便是。”
柳侧妃知道温慈是针对她,然不说其他,单一个妹妹就叫她忍不住恼怒,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就敢当谁的姐姐果然如马嬷嬷所说是个绵里藏针的。
可叫她说什么妾室给正妻敬茶的规矩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然不说就得任由马嬷嬷被夺去差事,她这会儿倒有些体会到马嬷嬷骑虎难下的心情了。
但想叫她弯腰磕头却是做梦
她强忍怒气“您误会了,按规矩妾身自该与您磕头见礼,只是这几日忙着王爷和您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