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目光相对,徐尚书道“你回来了。”
“她呢。”谢西暝的声音有些沙哑。
徐尚书道“你晚了一步。”
谢西暝的唇角一动,像是要笑,却又没笑出来,然后他越过徐麒臣,打马往后面的棺木奔去
那口价值不菲的金丝楠木棺就在眼前,上头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花,就像是盖了层洁白无瑕的棉被。
谢西暝看着面前的棺椁,他想起当年在离京的时候,他陪着沈柔之逛了一次京城。
在东阳胡同里转的时候,路过那家寿材铺子,这是他放在京城的眼线,因觉着不吉利,就没打算带沈柔之进去。
谁知她偏鬼使神差的起了兴致,一定要入内瞧瞧。
谢西暝在心里想了想,便说“长姐,我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没机会回来,你要是有什么紧急的时候,叫你的心腹到这里送个信,报你的名字就行,我千山万水也会知道。”
沈柔之当时很诧异,才知道这是他的产业。
听谢西暝这么说,沈柔之笑道“我不爱听这些话,要么你自己好好地回来。我是不会自己来这里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要死了,来挑棺材呢。”当时她莞尔而笑,乐不可支,像是无心说了句顽皮说笑的话。
当时谢西暝听了这句,心里猛地抽了抽,但他怎么想不到,沈柔之竟是一语成谶。
抬手轻轻地拂去棺盖上的那层雪,他的手势非常温柔,就像不是在抚棺木,而是她的脸。
就在此刻徐麒臣打马来到跟前“世子,逝者已去,请节哀顺变。”
谢西暝闻言,唇角一挑,然后他抬手,手掌一番,掌心向下往棺盖上拍落
“世子”徐麒臣断喝一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砰”地一声,原本已经给钉好了的棺盖竟然给生生地震开,往上跃起,谢西暝顺势握住棺盖,向内看去。
谢西暝看见了棺材里的沈柔之。
她身着一品诰命夫人的官服,头戴凤冠,秀丽绝伦、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的样子。
沈柔之从小就是个美人儿,可她却不是那种俗气艳丽的寻常之美,美的超逸而灵秀,尤其是那双眼尾微挑的凤眼,看着人的时候,摇曳妩媚,就算她是无心的一瞥,却往往给人极多情的错觉,让人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
谢西暝盯着沈柔之,喃喃地质问“你怎么敢把自己弄得这么惨,早知道是这样”
徐麒臣的脸色如冰“世子,请自重,不要耽误了吉时。”
“吉时”谢西暝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徐大人,你以为你要去拜堂”
徐麒臣冷道“世子,请你适可而止,不要打扰我夫人。”
谢西暝笑道“我就是太知道适可而止了,才给了你机会把她害死。”笑容渐渐变冷,“从她要了这口棺材的时候,她就不是你的夫人了。”
徐麒臣的眼神也变了“你想干什么”
谢西暝道“干什么我要干我一直想干而没干成的事情,我要带她走。”
“住口。”徐麒臣一声请喝,随行的侍卫顿时围了上来。
与此同时,只听一片整齐的令人汗毛倒竖的拔刀声,原来是跟随谢西暝的那十几骑的大汉们腰刀出鞘。
“徐大人,”谢西暝的笑里透出了几分邪气,“北地杀场,我已经斩了数万人,你徐大人要还想多给我送几颗人头,我也不在意让这些人给沈柔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