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孙靖翔走到他身边,他好像全无感觉,继续低头执笔写着。
孙靖翔凑上前,只见粗糙的宣纸上写着两行诗“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笔锋苍劲有力。旁边还放着几张已经写好了的,“仙宫长命缕,端午降殊私”
原来是在替村民写端午节祝词。
桌的一角放着几瓶米酒和几条干鱼,想来是村民给的润笔费。
村民们或许都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是什么意思,见有人在这儿摆摊卖字,也不贵,随便拿点东西来换都成,便聚到这里,拿点东西换一张回去,挂在家里,图个热闹。
“好字。”孙靖翔赞道。
男子的字写的很好,一看就是从小习字,常年苦练的结果;落笔刻意拉长,带着前些年都城名流雅士间风起的潇洒华丽之风。
这样一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个罹难至此的都城人士。
写完最后一笔,男子才缓缓抬头,起身,朝孙靖翔拜了一拜“多谢王爷谬赞。
“你认得我”
男子摇头“不识,不过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也就只有王爷了。”
“你叫什么名字。”
“秦天。”
秦天,孙靖翔在心中默念了遍,与脑海里的一个人名重叠在了一起。他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比自己虚长几岁的男人,风度翩翩,与传闻中的那人倒是对的上,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齐掌院的学生”
“正是。”秦天施礼,不卑不亢。
果然是他,在这里碰见他孙靖翔并不意外。秦天当年本就因得罪了当朝丞相发配云洲,让孙靖翔意外的是会这么快遇到他。
是巧合还是他刻意为之
秦天是侍读学士家的嫡长子,从小聪明伶俐,在都城素有雅名,十岁就因写出惊世名句,就被当时的掌院学士破格收做关门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在掌院学士的严厉教导下,他博览群书又天资聪颖,文章诗词信手拈来,做得一把好手,一时间风头无二,在都城学子中也当是风云人物。
不过他坏也就坏在年少成名,孤傲自大上了,得罪了不少人。更因都城名妓孟思思得罪了丞相之孙敖思淼,孟思思在敖思淼威逼下在秦天大醉时令其写下了侮辱丞相的诗句,随即交于敖思淼,敖思淼当即交于丞相爷爷。丞相看后大怒,当即要治秦天的罪,还是掌院学士从中周旋,他才只被发配至云洲,免于一难。
“久仰。”孙靖翔回礼,“秦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发配至云洲的罪人理应在军中服役,不能随意出行的。
“我到军中以后见士兵远离故土,思乡心切,便主动替他们写起了家书,孟将军见后便免去了我的劳役,专门替士兵们写家书、读家书,时间久了,彼此也都信任,知道我不会逃跑,便给了我一定的自由,允许我自由出入军营,只需每日傍晚到军营报道即可。我闲来无事,便替村民们写点贺词,赚点酒喝。”他笑道。
“孟将军真是知人善用。”孙靖翔赞扬。恪守成规的让秦天这种人做苦役根本是埋没人才,事儿也不一定能做得好。道理大家都明白,可会这样做的人却不多,特别是武将向来轻视文人,觉得他们就会耍嘴皮子,真干起活来废物一个,屁点能耐都没,还整天趾高气昂的,得意个屁啊。导致被发配军中的文人日子特别的惨,武将们在朝中多多少少都受过文官的气,好不容易落一个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