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主中宫,干预内廷,勾结朝臣,这罪名一个比一个大。傅衣翎心里亦是冷笑,只是有求于人,不得不忍气吞声,“臣女从无意中宫之位,只是常来养心殿看望太后,李公公这才关照了些许。至于奏本,乃故人所托,臣女身为女子自不该擅闻政事,只是事关重大,纵有避嫌之心,也不敢因私废公,稍事怠慢,还望皇上明鉴。”
这不是暗骂皇帝心胸狭隘,公报私仇,皇帝一时胸闷气短,多少人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做着私门请托的事,如今更没耐心看什么劳什子治安策了,气道“若真有国之大事,也该由诸部院大臣呈递,郡主还是莫操这个闲心了”
这次不待人反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闹得傅衣翎也是气闷不已,暗自叹息,只能另寻他法了。
近日来,因地方官处理不当,流民问题已越来越严重,承州先有一帮乡绅资助后有官府插手还稍好一点,只是别处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藩王侵田,再加上黄河水患,全国两京十三州,就有雍州、肃州、晋州、兖州、荆州遭难,其中尤为严重的就是雍州,本地的难民加上肃州南下的流民合在一起,矛盾尤为凸出。雍州治下的陕州竟激起民变,一众流民上山聚众山林为盗,事情已闹到朝廷里了。
皇帝召集群臣商议对策,一众大臣竟没一个有办法,干耗着也没办法,皇帝下令众臣每人必须上折言事,已解流民之急。
一声令下之后,隔日乾清宫的御案上已摞了老高的奏本,全是如何安置流民的策论。皇帝一一看来,却没一个可行之法,说什么开仓赈济,这不是空口说白话,朝廷哪来这么多粮食,燕藩虎视眈眈,一旦储粮用尽,他们必趁机而起。更有甚者,说什么派兵镇压,将流民一律驱赶,简直一派胡言。皇帝不禁又气又急,扔下奏本,不想再看。
玉溪端上一杯茶,皇帝喝了一口后,靠在龙椅上,指着一摞奏本,有气无力的对玉溪吩咐道“朕看着头疼,还是你来念吧。”
玉溪站在一旁,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展开一扫,见上面写着“论行井田之法”,心里暗自摇头,开口念道“臣国子监祭酒刘述顿首拜上臣伏闻治国以民为本,田地乃养民之本,布帛菽粟,膏芋纨绢皆从土出。然近代以来,德教不兴,民情大变,千里之地竟至荒芜,万顷之田悉供游猎。昔三代之时,行井田之法,以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以任地事而令贡赋”
皇帝才听了个开头,就打断道“朽儒不切实际。”
玉溪也没再念下去,合了折子,叹道“老先生学问文章做得好,可惜不通实务,王莽改制也信井田制那一套,最后却闹得民怨沸腾。”
放下奏本,玉溪又拿了一道,竟然是任吏部给事中顾北亭的,正要再念,皇帝却疲惫地罢罢手,吩咐道“不必全念,你看着办,捡紧要的说说就行。”
玉溪通看了一眼,说道“这个请抑豪强疏,倒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流民非由天灾,实乃人祸这一句就道出了真相。”
合下折子后,又继续道“黄河水患年年有,为何今年的流民就闹得尤为凶即使水灾淹了田地,可总有退的一天,何至于这么多流民背井离乡,归根到底是无土地耕种,地被豪强占了,只能流离失所,四处乞讨了。”
好不容来了个有见识的,皇帝急忙问道“那他可提出了什么解决之法”
玉溪为难道“说倒是说了,只是难办。”
“不管好办难办,总比没办法得好,说罢。”
玉溪这才放开胆子道“两个字削藩。”
果然皇帝的脸色变了变,玉溪察言观色,见她并为生气,又接着道“这人行事倒是谨慎,奏疏里通篇没提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