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说了一堆,慧如有些喘不过气,停顿了一下,又叹道“姑娘不去看,真是可惜了。”沐霖微怔了片刻,笑道“没什么可惜的,我们刚来,许多东西都不懂,有时间还是多看看医书。”
慧如对医药可是一窍不通,也无心学,她随意择着药材里的残渣,惊讶道“姑娘,你不会真打算一辈子待在这吧我出身不好,自不做什么指望,只盼着再过几年能出宫去,您可不同,皇上心里有你,总会有出头的日子。”
沐霖却淡淡道“只见新人笑,宫里的女人没什么不同,我同样如此”
慧如经此提醒,暗自一惊,只怕皇帝真忘了沐霖,帝王恩情薄这是常理,她不免哀叹起来,“要不说皇后的命好,就是这大婚的排场,女人这辈子也知足了,更何况有太后护着,不用顾忌什么,就算皇上不情愿,也奈何不了,哪像姑娘您,须得事事忍让。”
沐霖脸色僵硬了一瞬,执药的手亦停在了半空中,忽冷了脸道“帝后和睦方是正理,我并未忍让什么,再说皇上与皇后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是旁人比不得的。”慧如头一次见沐霖摆脸色,吓得不敢多说,过了一会儿,又见她放缓了语气叹道“宫里最忌讳谈主子的闲话,小心被人听去了,日后莫要胡说。”
慧如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帝后大婚可容不得下人议论,她又羞又愧道“下次必不会了。”
这时,前朝那边又传来一阵钟鼓之声,沐霖不禁往窗外望去,高耸的宫墙挡去了视线,只看得见几座巍峨殿宇林立其间,听这声音,怕是奉迎皇后的仪仗已到了宫门外,皇帝当率百官亲往午门迎亲去了
正如慧如所言,太极殿前的广场上陈列着中和韶乐,太极门内外规规矩矩站立着大小文武百官,以及外番使臣。皇帝身着衮服,带着少数近臣侍卫,如郑王、徐国公、内阁大臣及锦衣卫千户傅元翎、魏启明等从太极殿出发,乘銮驾至太极门外的金水桥处,亲迎皇后。
凤轿已到了午门,从中门入,行至金水桥,礼官赞礼,停下轿子,女官掀开帘子,只见傅衣翎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着大红翟衣端坐于内。这时,寿春大长公主扶着傅衣翎下轿,皇帝也该上前从公主手中接过傅衣翎的手,忽而魏启明面色焦急地俯在皇帝耳旁说了什么,皇帝脸色大变,却还是强压住异样,接过傅衣翎的手,帝后二人携手共升络车,文武百官跪地参拜。
络车由太极门入,至太庙、奉先殿行庙见礼,敬告列祖列宗。至傍晚,方礼毕,帝后俱回坤宁宫,由女官为帝后分别更衣后,在东暖阁行合卺礼。一到坤宁宫,皇帝急忙到更衣间,玉溪伺候着皇帝脱下衮服,正要为她换上皮弁服,皇帝却罢罢手,指着常服道“换上这个。”
玉溪诧异道“主子不可,行合巹礼应着皮弁服,不能乱了套。”皇帝道“出了大事,朕须往养心殿走一趟,这合巹礼先放下。”玉溪忙劝道“吉时快到,皇后还在东暖阁等着您,这么做只怕不妥。”
皇帝见玉溪半天不动,气得拿来衣服,自己胡乱套上,怒道“有什么不妥,皇后等等又何妨”玉溪心知劝不住,慌忙为皇帝更衣,好言好语道“主子莫急,奴婢这就跟您换上。”
宫里到处都透着股喜庆劲儿,皇帝视若无睹地匆忙赶往养心殿,侍卫傅元翎、魏启明紧随皇帝,一路上引起不少宫人诧异。才到养心殿,景萱见了皇帝一惊,忙道“皇上怎这个时辰来养心殿”
皇帝跨过殿门槛,边走边道“朕有要事相禀,母后在哪儿”景萱忙引皇帝入勤政殿,道“三爷递来了折子,太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