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后即使忧愁着皇帝,也未迁怒于她,沐霖心中感激,拜道“奴婢定会竭尽全力伺候皇上。”
周后又吩咐道“你只管服侍好皇帝,该说的不该说的,该看的不该看的,你自个儿要清楚。”
沐霖一时不知此话何意,转念一想,皇帝病重一事必要瞒着,恐怕也暗指皇帝身份不可泄露。即使周后不说,她也明白关系重大,稍不留神就会招致杀身之祸,于是佯作似懂非懂之态磕头谢恩。
沐霖方退下,出了殿门,就又见一紫衣女官守在门外,对她笑道“玉溪姐姐方服侍主子喝药,沐姑娘就先随我来收拾一番,再到隆福堂觐见主子。”
沐霖见她长相清秀稚嫩,待人接物也十分和善,这一路看来,乾清宫虽规矩森严,可宫人都是极懂分寸的,心里略放下心,对她回了一礼,笑道“那就有劳了。”
秀荷带着沐霖出了大殿,来到廊下的一排庑房,引沐霖进了其中一间,只见里头空间略有些狭小,陈设也简陋,但好在中间用一道屏风隔住,里头用来住人,外头安置了桌椅等器具,生活用品倒是一应俱全。
秀荷略带歉意地道“宫人本另有住处,这一排庑房先前是值房,也有些用来堆放杂物,只因这段日子特殊,为方便伺候主子,我和玉溪姐姐都就近住了下来,也要委屈沐姑娘了。”
玉溪和秀荷是皇帝身边伺候的,地位不低,品级也比沐霖高,这般客气倒让沐霖过意不去了。秀荷也看了出来,笑道“我叫秀荷,姑娘若不嫌弃,日后便与玉溪姐姐般,唤姑娘一声沐姐姐”
秀荷有意拉近距离,沐霖怎会拒绝,连笑道“那我便厚着脸皮称一声妹妹了。”
气氛瞬间轻松随意了不少,秀荷又道“里头已备好了衣物与热水,沐姐姐收拾后,我再带姐姐去见主子。若这里有什么不便之处,或是还缺个什么,姐姐也只管跟我说。”
沐霖笑着一一应下,秀荷这才关门出去,待人走之后,沐霖便走进里间,果见床上整齐叠放了几套宫装,浴桶里也放好了热水。早听人说见皇帝之前须得焚香沐浴,看来坊间传闻也不尽是虚言,加之皇帝身子有碍,只怕对服侍的人要求更为严格,若是外头不干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收拾妥当后,沐霖推门而出,却见秀荷还等在外面,便报之一笑。而秀荷看了一眼出浴后的沐霖,不免暗暗赞叹,只见她俏脸微红,玉颈修长,一身白底靛青宫装更衬得肤光胜雪,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可谓媚而不俗,柔中自带风骨,与寻常女子决然不同,也无怪乎皇帝念念不忘了。
好在,秀荷只是稍愣片刻便恢复了神情,引沐霖朝乾清宫正殿走去。
为安全考虑,皇帝的住所极隐秘,乾清宫虽只是一座殿宇,可里头分了许多隔间,又建有二层仙楼,上下数十间房。进出之地,不仅有正门,还开了几道侧门,若非熟识这里,初进来还不易寻到地方。
到了隆福堂,秀荷轻撩起一道猩红绸缎门帘,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紫檀木大龙床,而皇帝毫无血色地躺在褚黄绣金龙被褥里,沐霖不由得一阵心慌,看她的气色只怕病得不轻。那边玉溪正拿着帕子,面有忧色地半跪在脚踏旁为皇帝拭汗,听到动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沐霖。
沐霖走进来,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玉溪站起身子,神色淡然道“沐姑娘,药已经喂了,只是并没有下去多少,再过一个时辰该给主子进人乳,待会就有劳你了。”
玉溪虽是轻言细语,却带了几分疏离,沐霖自想得过来缘由,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