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堵住大井村民说闲话的嘴,周大丰就想让谢宁给自家侄子周寂年做书童,以此作为补偿。
谢尧这个做大哥的,当然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此事就一直拖着了。
胡郎中先把了脉,一切体征正常,他又去翻了下谢宁的眼皮,确定地说“无碍,睡着了而已。”
“睡着”谢尧忙去拍了拍弟弟的脸蛋,“宁哥儿,醒醒”
谢宁迷迷糊糊地听见后娘的声音。
谢孙氏尖着嗓门道“睡着哎哟老天爷呀,成天不做活儿,我们养着他,倒养的他都不想我们活了。”
“你少说两句”谢大树怒斥自己的续弦。说完又笑地一脸老实给胡郎中结了诊钱道“多谢郎中了。”
胡郎中回了礼,快速地离开。久病无亲,他见过太多例子了。
“谢大树,我说错了吗他今年都十六了没人要家里养着也就罢了,他还天天给家里不痛快他屋子里这张床是摆设吗跑到水缸里去睡觉他是要把谁吓死你是不知道,我去打个水魂都被吓没了”
看着谢宁躺着的那张红香木床,谢孙氏更是生气了,这红香木这般好,她自己和儿女都没睡到过,于是又道“他要是睡不惯床,院里水缸搬进来给他,这床搬去给轩儿睡。”
“养也不是你养我还活着呢这床是我娘的嫁妆,若宁哥儿成亲,这床也随他去婆家,谁都不许动”谢尧斜着眼睛瞥向谢孙氏的鞋尖,他是个读书人,若不是气急,断不会这般和女子多舌。
谢孙氏又不是一日两日和谢氏两兄弟斗争了,岂会休战,轻蔑地一笑说“成亲那你倒是给他找个夫家啊,他现在这个样子,填房都没人要了,想什么美事呢”
“住嘴你跟我出来”谢大树扯着谢孙氏就出了房间。
谢尧又怒又悔,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照顾好弟弟,因他遭祸,他却还没有能力护住弟弟,谢尧愧疚。
等屋里安静下来,谢宁才平静地睁开眼,轻声唤道“哥”
谢宁试探地说“我去给周三叔的儿子做书童吧,我不愿在家里呆着了。”
谢尧听弟弟的发言,忙低下头去看谢宁。
谢宁眼皮抬起,眼睛向上看谢尧,他双眼皮前窄后宽,一双凤眼里是小心翼翼,因为嘴巴用力地抿着,所以两颊的婴儿肥有了一个圆润的弧度。
看着这样的弟弟,谢尧心说,宁哥儿你还未长大呢。
谢尧眨了下眼睛,坚决要保护弟弟,“不行你是我弟弟,是阿父的亲儿子,就算是你这辈子都不成亲,有阿父和哥养着你。”
谢宁捏紧衣角,嘟了嘟嘴巴。他是小哥儿,从小就被长辈教育要听话,不然不讨当家汉子欢喜,可是他好像,不会有当家汉子了
“那若被我拖累,哥你讨不到媳妇怎么办”谢宁坐起身来,折着双腿抱膝,他半阖着眼,长长直直的睫毛在眼皮画出一道眼线,线条美的像画一样。这般绝色,正在抠手指。
“”谢尧确实没有定下亲来,不过他反驳道“哥怎么会讨不到等哥明年中秀才的,定给你讨个嫂子回来。”
谢宁伸着一根细长的食指,轻轻地搓了搓手背,透明的、薄似轻羽的皮就从手背掉了下来。
谢尧看着弟弟专注着玩,天真乐观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宁也跟着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中毒了。世人只道蛇虫有毒,他谢宁估计是第一个知道鲤鱼也有毒的人吧
两兄弟面对面坐着,听到院子有外人的声音传来。
“喜事喜事啊谢老弟”
“刘媒婆快快请进”谢大树正准备训斥续弦,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