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太郎对视一眼,莫名生了几分同感不管哪个中也都玩不过太宰治啊
但这样下去不行。我走近中也们,清清嗓子,说,“还会再长的。我们中也”我注意到橘发的那位耳尖通红,恼怒瞪了我一眼,立马明白他意思的我从善如流,换了个词,“诗人的那个中也,今年才十七八吧还没成年呢。”
于此同时,林太郎也对中也下了保证,“我是个医生,几乎从不说假话。中也君你当然还会再长。我还指望你成为港黑第一干将呢。”
港黑
我捕捉到个奇怪的缩略词。不过我并没有空深思。因为下一秒,中也们用近乎相同的不满语调丧气道。
一个说“芥川老师,我已经二十岁了所以铁定不会再长了吧您绝对是来破灭我幻想的吧”
另一个说“首领,这话你说了一年了每天我都有量,根本半厘米都没有长而且我不是一次两次想问了,您真的有职业医师资格证吗”
事后我想恐怕林太郎当时也焦头烂额,这才失了平日的审慎,不只说了港黑,还任由中原先生叫他首领哪个医疗公司会叫管事的为首领啊
一群骗子。
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事后勉强通透了那么一两分,因为眼下不说林太郎、我也焦头烂额了。诗人中也和中原先生沮丧不已,把酒对饮,借酒消愁,一方骂骂咧咧,一方呜呜咽咽难以想象居然是硬朗冷酷的中原先生。
太宰则坐在一旁好整以暇,时不时冷言嘲讽几句,津岛修治远远地隔岸观火,偶尔暗搓搓火上浇油,结果反被发现了端倪的诗人中也给凶了回去。
后者眼一吊、嘴一咧、再把酒瓶一晃那副架势在津岛面前几乎无可披靡,然而到了太宰面前,却成了纸糊似,连一句“哈小矮人二号”都抵挡不住。
呜呼明明小矮人归根究底来源于安徒生的童话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威力,让中也们何以至此
不知道林太郎怎么想,我反正被呈现在我面前的完美闭环或者说莫比乌斯环给惊呆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眼界大开。真的。
但凡站在这里的是个数学家、乃至物理学家,都不会用如我这等匮乏的比喻。搞不好他们或许会用永动机或者克莱因瓶来述说呢。
最终我和林太郎也没能让他们顺利达成和解,经这一遭,林太郎似乎对我起了几分亲切之意。先前,我们之间倒也算互相尊敬,相处和谐,然而不知怎的,面前总仿佛竖着一堵高大的木墙,实心,敲上去会发出近似于“木木木”的闷响。
如今,那墙仍在,却不知怎么的,声音听上去脆了不少,想来中间定是通了些许吧。
虽然很不厚道,但我猜应是中也们在太宰面前实在过于弱势。而由此引发的种种闹剧又着实难以镇压,以至于我们几乎第一时间同病相怜起来。
简言之,因为分享了微妙的、难以应付的困窘,我们暂时成立了共同阵线关于如何解决太宰津岛和中也之间矛盾的若干谋划。
令人遗憾得是,所谓共同阵线成立得越快,崩溃得也越快,大抵是因为我们毕竟没那么知根知底,而他又对我忌惮在我这边是误会颇深。
只不过当天晚上,我和林太郎的种种谋划便胎死腹中。
本来我们计划的第一步是清算白天财务损失、据此分析评估太宰和中也矛盾解决的重要程度。坦白说,损失并不严重,我的稿费就足以应对。
然而,在看到诗人中也居然将一个桌角给碾成碎末时我瞬间被卷入悲催的回忆之中。
某次我好容易央求陀思妥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