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恰逢郭主任的科研项目成功通过审核的消息传来,隔天又是周末,这便成为“举科同庆”的契机。
汤沅拒绝同去酒店庆祝的邀请,郭主任拍拍年轻人的肩膀,说“小汤啊,老头子脸皮厚,跟你卖个脸,好不好”
无法,汤沅点头应下。
下班后,大伙儿驱车前往预定好的酒店。
郭主任也不是个扳板眼眼的人,甚至连流于形式的感言都未曾发表。在高压环境下压抑太久,一群脱掉白大褂的年轻人显露出原本的模样,大口吃肉,畅快碰杯,大快人心。
汤沅只在科里待了五天,且职业有壁,和其他人实在算不上熟识。
借着身边这位时医生的光,他被划分到主桌,虽说主任不刻板,但到底也无法彻底融入年轻人的世界里,大伙儿相对拘谨不少。
时渐朝喊来服务员“给我个汤匙,要轻一点的那种,谢谢。”
护士长忍不住笑问他“时医生是不是在国外待太久,连筷子都用不来了”
时渐手里剥着虾,闻言答道“那不能,用筷子跟用手术刀似的,是本能。”
服务生很快就送来一把长柄汤匙,时渐把剥好的虾丢进汤沅碗里,顺带把汤匙一并递给他“吃吧。”
汤沅没接,无声拒绝使用粉色塑料汤匙。
他手心有伤,使不上劲儿,时渐轻而易举地就扒掉他手里的筷子“不丢人,这汤匙不是儿童款。”
汤沅“”
众人“”
卡哇伊的heo kitty汤匙“”
郭主任扫过汤沅缠满纱布的右手,适时缓和尴尬“小汤的手怎么回事儿”
汤沅拗不过时渐,索性垂下手撑着膝盖“前几天不小心被刀片割的。”
郭主任不知缘由,顺嘴提醒“手术刀片特别锋利,我年轻的时候也没少被划伤,下回要小心。”末了,他又涩然开口道,“小汤,我那女儿是你的忠实粉丝,方不方便”
似是忘词,老主任看了眼手机,念出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话“咳,给张吐吐签”
“可”
“以”字被到嘴的食物堵回去。
汤沅及时含住虾仁,机械而迟缓地嚼两下。众人探究的眼神像是一把燃烧的火,在他脸上烫出两片欲盖弥彰的绯色。
时渐轻捻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唇瓣的柔软与温度。他轻笑道“以前懒得剥虾,现在连把虾仁喂进自己嘴里都嫌麻烦了吗”
“没有”汤沅否认得理直气壮。
“张嘴。”时渐投喂得理所当然。
餐桌上的其他人“”
“时医生,我敬你”
说话的是张德义,他在医院里工作七年,职位一直卡在主治医师上。前不久的一台手术演示,按理说他是手术一助的不二人选,没成想临到术前,郭主任突然宣布换时渐当一助。
他当时就提出异议,可被郭主任一句话驳回我的手术,我有权利指定一助。
手术没出错,演示很顺利,可张德义和时渐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时渐剥好手上的虾,不急不缓地拿湿巾擦过手后,又夹了一块鱼放进汤沅碗里“小心鱼刺。”
汤沅沉着脸接过时渐手里的汤匙。
时渐起身“张医生,您是前辈,我敬你才是。”
说完,他象征性地抿口葡萄酒。
张德义嗤笑“时医生,咱们国内不流行这种喝法,喜欢干杯,要这样。”
时渐见张德义爽快地喝掉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