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医生。”
岁寒把沙发靠背往后调了一些,仰头看着咨询室的天花板。
起初他去三甲医院的心理门诊科咨询。医生初步诊断为抑郁状态,开了一盒草酸艾司西酞普兰,建议他去精神专科医院做全面检查。
后来在当地的专科医院做完问卷、一系列检查,拿到明显异常的脑涨落分析报告,被确诊为抑郁症。
严重程度医生没有明说,通常情况下他们希望给患者好的心理暗示。医生告诉他,抑郁症并不罕见,按医嘱吃药,定期复查,还是能够正常生活,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袁平野“a能说会笑,也还能和我们正常地聊天,如果不说,没人能看出来他生病。可是他吃的药有一定副作用,除了食欲减退、嗜睡,偶尔还会腰背酸痛、手抖那天训练赛,a犯了一个严重的失误,原本能完成的击杀却被人反杀。”
“a告诉我,他原本想好的一套操作打不出来了。”
为摆脱副作用的影响,岁寒擅自停了药,导致原本稍微得到控制的病情急转直下,彻底爆发。
一年前,他第一次来到咨询室时,也是这样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偶尔吃了药,情况稍微好一点,能和他们沟通。可一发病,我就被抑郁情绪淹没,集中不了精神,难受得没法说话,只想一个人躺着。”
“身边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刺激到我我不想让他们也这么累。”
走进咨询室前,岁寒以为心理咨询师会对患者进行劝导,但整个过程中,方医生更多的是在倾听。
这样也好。
那天正好是新历的元旦,离开咨询室时,他看见路上灯火通明。禁止燃放烟花的城市里,只有大厦侧面的ed灯屏变换出焰火盛景。
方医生送他出来,道别时很温柔地轻声说“元旦快乐,不快乐也是可以的。”
袁平野“那件事以后,a变得很自卑,最重要的亲人生病过世,却什么也做不了,训练赛中频频出现失误,很可能在赛场上葬送全队的胜利。看他这样,我都忍不住想发火,可是a已经连自己的情绪都照顾不好我们不忍心再苛责他了。”
顾朝低下头,喝一口瓷杯里的咖啡,其实连水面都没有碰到。
没有人出声,办公室内陷入压抑的沉默。
“我用了半年时间,来接纳现在这个不够优秀的自己。”岁寒捧着热茶嘬一小口,慢慢地说“现在渐渐适应了一个人生活,半个月前签了直播合同,每天播四个小时,够开销一段时间了。”
方医生微微颌首,露出点笑容“我儿子也看游戏直播,方便透露房间号吗”
岁寒不小心被茶水烫到,抽了张纸巾,边擦毛衣边说“柠檬tv搜索oser,就能找到。”
愣了一下,方医生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哦,是一首歌。”岁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