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未时还一刻钟呢。”朱烈答。
他们午时一刻就到了,这中间王爷已经问了他至少五遍“人怎么还到”。
朱烈在心里小声叨叨这王妃到您揪着问也用啊
但他不敢说,只能跟着一起盼着。
前日他们收到了冀州的来信,说王妃已经安排好冀州一切事宜,准备启程归京。是以今日他们早早就来迎。
朱烈偷偷瞧着一脸急色的王爷,哦不,马上就是陛下了。他脸上的焦急和念真真切切,也不知道那些人眼睛都怎么的,竟然瞎成这样。不想着吹吹枕边风讨好一下王妃就罢了,竟然还想着要把王妃给不声不响的“料理”了。
他这些人迟早都要被陛下给料理了。
正想着,就见远处一支队伍缓缓行来,打头的队伍是玄甲军装束,中间护卫着几辆马车,正是护送王妃入京的队伍。
“可算是到了。”朱烈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李凤歧已经迫不及待策马迎了上。
他想了想,也跟了上。
玄甲军瞧见策马而来的李凤歧,欲要停下行礼,却被他抬手止住了。
李凤歧策马走到马车边,刻意敛了声,屈指在车窗边敲了敲。
“何事”马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凤歧不语,继续敲。
叶云亭微微蹙眉,掀开车帘子,正对上他一双盈满笑意的眼。
未来的帝王坐在马上,姿挺拔,向他的眼神满是情愫“来接你了。”
“宫里不忙么”
知道这些日子李凤歧恐怕琐事缠,叶云亭压根想到他出城来接己,时神色既惊又喜,他趴在车窗上,下巴枕着手臂同他说“以为王爷这些日子该忙的抽不出来。”
说完又顿了顿,揶揄道“不对,以后该改口叫陛下了。”
“忙,但不想管。”
李凤歧策马跟在马车边,与他只隔着不到尺的距离。瞧着叶云亭笑弯了眼的模样,忍不住倾过,在他额头偷了一个吻“只想来见你。”
叶云亭捂着额头瞪他,嘴里小声咕哝道“还登基呢,听起来就像个昏君了。”
李凤歧耳朵尖,一字不落听全了,挑了挑眉,刻意压低了声音“若是王妃肯努力些,从君王不早朝也无不可。”
这人真是随时随都能骚一骚。
叶云亭好气放下了车帘子,不再理他。
李凤歧厚着脸皮伸手来扯,锲而不舍问“要不要同一道骑马”
叶云亭本想说不想,但一想要是拒绝了,这人多半来陪他坐马车,到时候指不定又要做些不合时宜的事情,索性叫人牵来一匹马,与他并驾同行。
这里已经是上京界,并不担心安全。人策马跑到了最前面,才放慢了速度,小声诉着离别。
其余人从背后,只觉家王爷和王妃果真是一对璧人,连背影都这么般配。
但入了城之后,这番情景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从前永安王只是王爷,娶了个男人就算了,一是这桩婚事皇帝赐下冲喜,二是老王妃也无意插手。归根结底这都是人家的家事,人也管不着,顶多就是背后嘀咕句。
可如今就不同了,这永安王可是未来的皇帝,后宫子嗣系江山社稷,人觉新皇还留着如今的王妃。
若是心狠些的,可以无数种法子叫其“暴毙”;若是还念着旧情,也可以封个爵位,再为其赐一门婚事,日后后人提起,也只赞誉帝王心胸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