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话音刚落,就猛地跪了下去,“爷,爷”
赵晋端坐在炕上,拳头攥得发白,他不怒反笑,那笑冷嗖嗖瘆人,“喊福喜进来,给我查”
他话落,“砰”地一声炕桌随之翻滚在地。
他一脚踢开地上那些碎瓷站起身,气息凛然跟刚才与柔儿畅想儿女之事时的模样完全换了个人。
他去警告过四姨娘,就怕那蠢货猪油蒙了心动什么鬼主意。不料他倒把她想得简单了,连送到他眼皮子底下的东西都敢做手脚。
也是他大意。想到那些东西送过来,一直就摆在屋里。陈柔也不知碰过不曾,有没有沾上有毒的东西。
他提步朝外走,院子里跪着小丫头和发财,见他震怒,头都不敢抬。
他瞧着地上那只挣扎在血泊里还没死透的猫,地上半截老鼠的残骸。
他见过更残忍更血腥的场面,可没一个片刻,比此刻更让他觉得心寒。
福喜很快就进来了,身后还带着几个眼生的侍卫。
赵晋立在阶前,道“留几个人,将这里查验一遍。福喜立即回家,把咸若馆围起来,仔细搜验。”
他甚至不等确定是不是老参有问题。他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柔儿扶着门框站在里头,她身子发颤,开始后怕起来。
这个孩子虽还没落地,可自打她知道腹中有了,就一日日盼着它快快长大,想瞧瞧它是什么样子。
她被买来的目的就是生孩子的,是她的宿命、她的本事。她没招惹任何人,为什么别人却不放过她
赵晋回过头,见姑娘踟蹰地立在那,那双清亮的眼睛蒙了层水雾。他抿唇沉默,没有出言安慰她。
此刻他努力控制着情绪,怕自己太过激涌的怒火吓着了她。
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里,是他珍而重之的宝物。
他不容许,不容许有人对它动歪心思。不论那是谁,他定要对方知道,生了这样的邪念,将付出什么代价。
库房大门打开,她的东西原本少的可怜,如今堆在里面那些东西,都是为了孩子的到来置备的。脚步纷纷杂杂,有人来来回回的倒腾着里面的物品。
所有东西都被抬到院子里,用几床旧被子垫着。那几个人明显训练有素,手里垫着布巾一样样摊开里面的东西。片刻外头又请来了两个郎中,战战兢兢被推到那些东西面前,叫他们仔细验看是否掺了毒物。
赵晋坐在明堂椅上,端沉如水,一言不发。柔儿被金凤扶进房中,她坐立不安,捧着热茶几回递到唇边又忍住了没有喝。
适才赵晋遮着她的视线,她没瞧见那只猫的惨状,依稀瞧见半片染了血的砖,她抱着肚子,隐隐觉着抽痛。
害怕。她太害怕了。
过往十七年她的世界简单得像张白纸。
没想过自己会落进这复杂的漩涡里,面对这么可怖的现实。
想要她孩子命的,是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四姨娘吗
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外头的人终于有了发现。
郎中哆哆嗦嗦被推进来,躬身给赵晋行礼,“赵、赵爷。”内宅秘辛,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多,郎中不是没见过这些事,但眼前这位实在不是一般人,浙州赵家多大的势,他担心会被灭口。
赵晋不言语,甚至眼皮都不抬。他垂眼坐在那,像座凝固不动的雕像。
身后侍卫喝了一声,那郎中打着哆嗦自行说了起来,“小人看过了里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