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颔首,从鼻腔里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他们很快穿过大街小巷,到了黍镇的另一边,有人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到来,身后的宅子门口拥挤着十几个人,见到他们叽叽喳喳地说话。
这才像个正常的地方。
况鹤松了口气。
但很快又被这口气给回呛住了。
宅子内外竟然挂满了红色的帷布,张灯结彩的模样原本应该十分喜庆,但杨家的人完全没有喜事临近的喜悦。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麻木,挤在一堆乍一眼看见还有些渗人。
唯独在见到敬池时,这些人才活过来般,个个如丧考妣的丧气脸才焕发了些属于活人地生气。
况鹤心里正觉得奇怪,却猛然看到了立在堂屋两侧的几个纸扎,和一口檀木棺材。
况鹤“”
这是什么阴间玩意儿
还没等他看向敬池求解,一只冰凉的手已经伸过来掐住了他的后颈,接着就传来敬池冷淡的声音“不是让你别乱跑”
“没乱跑啊。”况鹤无辜地说,被掐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被敬池冰凉的手冻得一哆嗦。
奇怪了,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冷了。
“你在说什么”敬池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仿佛破开重重屏障,字字打在况鹤脸上,“你站那儿干什么”
况鹤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前面还有个敬池如果敬池在他前面,那他身后的人是什么
“怕什么”身后的“敬池”突然笑嘻嘻地开口,“你不是妈的好大鹅吗,怎么连我都怕了”
杨畅在前面引路,敬池却发现身边没了况鹤的脚步声,回头发现这人面部僵硬地正对着一个纸扎的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仰着后颈,嘴还在开合。
“你在说什么”敬池侧身看了半晌,半合的双眼中闪过黑色的雾气,缓步走向他,拍了拍他的肩,将透明的人影攥在手心,“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况鹤的身体在他手下轻微地颤抖起来。
敬池凝眉,视线从况鹤的肩膀上错过,落到了他前方地那个纸扎。
这纸扎的人比正常人矮一点,穿着红绿相间的衣服,圆脸脸蛋上涂着两团红晕,豆大的眼睛看着前方,咧着嘴笑,像在为即将到来的事而感到高兴。
有点奇怪。
敬池视线挪到杨家人身上,他的半张脸被帽子挡住,没人看到他的眼神和表情,只是看见殷红的唇瓣愈发红润。
但没几秒钟敬池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况鹤身上。
从一开始见到况鹤,敬池就发现他八字不太稳,两肩和头顶的阳火也微弱,尤其是头顶,甚至可以说是微缈得可怜。
民间一直有个传闻,说人的头顶和两肩三处有三团阳火,可以防止鬼魅邪祟的侵胁。如果晚上走夜路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千万不能回头,不然阳火就会被自己吹灭,那些不好的东西就会缠上来。
这话倒是不错,只不过半真半假。
人的阳火没那么容易被吹灭,但一旦弱下来,阳气不足,的确容易被不好的东西缠上。
所以敬池才让况鹤跟着他。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阴气还有些旺,纸扎本就带着阴气,现在况鹤头顶那簇火已经跟灭了没什么两样,难怪见着这些东西也能被缠身。
指尖那团透明的雾被捏散,敬池突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怕什么”
“你不是妈的好大鹅吗怎么连我都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