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就此大白。
虽军府这边有个章故涉案,但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布政司辖下。
令子都没手软,拔出萝卜带出泥,干脆利落地一网打尽。
证据确凿、脉络清晰,口供翔实无漏洞,案情本身已无可争议。
赵渭走马观花地看了石琴的口供,确认与令子都所言一致,便递给凤醉秋。
对石琴这份口供,凤醉秋当然是信的。
石琴只是文官,又不像她那样接受过长期的耐药训练。
大半杯提线香下去,石琴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实,做不了假。
但有个问题,凤醉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石琴他们想杀赵大人,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赵渭是出身贵重的皇族宗亲。
军械研造司还是皇属的国之重地。
若非血海深仇,凤醉秋实在想不出他们那儿来的勇气谋刺赵渭。
说到这个,令子都苦笑叹气“他们不为私仇,也不是只针对赵大人一个。”
据石琴供述,除此次连桥镇刺杀外,过去几桩针对军械研造司仁智院数位官员的刺杀,也与他们这伙人有关。
昭宁二年秋,高饮、郁绘在黄石滩遇刺;
昭宁三年春,陈至轩在朔平遇刺;
昭宁三年夏,郁绘、王文林在归云城遇刺;
同年冬,近卫校尉叶知川、潘英率队,在赫山北麓击杀刺客二十一人。
昭宁四年春,近卫校尉张成烨在南麓哨卡击杀刺客五人。
这五件旧案,都是石琴一伙所为。
赵渭和仁智院那群怪才是昭宁帝的心头宝,却是周边四邻诸国噩梦。
自军械研造司成立那年起,针对他们的刺杀就没停过。
石琴等人便浑水摸鱼。
他们分工协作,每次都能借职务之便及时查漏补缺、掩盖把柄,于是这些案子就被一并当做外敌派来的刺客了。
如令子都所言,他们不是针对赵渭一人,甚至也不是真想要赵渭的命。
他们是想让军械研造司主要是仁智院人人风声鹤唳,并判定利州不安全。
凤醉秋迅速浏览那口供,然后惊呆了“为什么啊”
赵渭嗤之以鼻“昭宁元年,军械研造司在遂州初建,却因我遇刺而迁来赫山。他们想效仿遂州,再逼我去别处。”
“三公子是明白人。”
令子都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三公子,都督让我给你这苦主一个交代,我算交代清楚了吧若无异议,我就得立刻去写结案陈词,下午议事时要用。”
只要苦主对案情再无异议,将涉案人员该抓的抓、该判就判,照律法来就是了。
“辛苦令将军,”赵渭颔首,将卷宗还给他,“下午议事厅再会。”
令子都走后,凤醉秋追着赵渭刨根问底。
“你是明白了,可我没明白啊”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为什么最初在遂州,现在在利州,当地都有官员想赶你走”
就很奇怪啊。
军械研造司是皇属,凡事自成一体,与地方政坛没什么利益冲突。
就连赵渭这个“司空”的职衔,都是昭宁帝按前朝旧例为他特设的。
要说是因他在仕途上挡着谁的路,这也没可能。
“你什么脑子不会拐弯的”
赵渭鄙视地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