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沅缓缓他,静默片刻,问,“你派人去定州监视他”
裴元彻看到她眸中淡淡的厌恶,心口一刺,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脸色未变,眸色却浓了几分,沉声道,“是,当初你一逃跑,朕就想过你会不会去寻了明晏。毕竟”
他扯了下嘴角,“上辈子你也与他跑过。”
顾沅咬了咬唇,低下头,闷声道,“前你将逼至那等境地,为何不跑就算知道逃跑的希望渺茫,却也想奋挣扎一回,总好过从未尝试。”
她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良久,裴元彻轻轻伸手,修长的手指将她耳边的一缕发挽到耳后,柔声道,“上辈子是朕错了,朕不敢那样对你。刚才朕提起那事,也不是翻旧账,往事已过,咱们都要前。只是有一点,朕从未后悔搅黄你与文明晏的婚事,他并非你可托付终生的良人”
顾沅嗤笑一声,“他不是,难道你是”
裴元彻将她眼底嘲讽收入眼底,下颌微绷,“是,朕或许也不是你所期盼的。”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道,“那你可知上辈子你与文明晏私奔,朕为何能那么快得知你们的去向”
顾沅愣了愣,在他漆黑眼眸的注视下,心底深处蓦地浮现出一个猜想。
裴元彻知道她是极聪明的,压低眉梢,一字一顿道,“是文明晏的母亲派人送信来的。”
顾沅呼吸一窒。
惊讶,却又没震惊,反而种“原来是这样”的恍然感。
“儿子的锦绣前途、家的清誉与振兴,怎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于一旦为人母者,自然更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从某种角度上,你与文明晏很相似,你们都有许多要顾忌的,他父母家族的牵绊,你也是”
顾沅皱眉,“别说了。”
“好,不说了。”
反正像文明晏那种男人,不足为患。当初顾沅都到了定州的地界,他愣是由着她离开了,送到眼前的机会都没抓住,压根不堪为对手。
裴元彻长臂一伸,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顾沅刚想挣扎,身侧的男人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嗓音低低道,“朕些困,给朕靠一下。”
顾沅稍偏过头,到他闭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仿佛真的睡着了。
想到他明日便要离开,她轻抿了下唇,便没推开他,一动不动的由他靠着。
明月悬苍穹,轿辇在长长的宫巷中行进,月亮也一路跟随。
今夜,紫宸宫到凤仪宫的路程好像格外的短。
“醒醒,到了。”顾沅低声提醒。
身侧的男人慢悠悠的睁开眼,深邃的黑眸逐渐清亮,嗓音却还是沉哑的,“到了”
他坐直身子,先下了轿辇,转身朝顾沅伸出手,扶着她下轿。
步入殿内,顾沅吩咐秋霜去准备醒酒汤,又去侧殿看了宣儿,他睡得香甜,嘱咐奶娘好生照顾着,便回了寝殿。
六月天气炎热,入了夜也闷热,是以殿内窗户都是敞开的,晚风一吹,送来阵阵清甜的栀子花香。
顾沅掀开珠帘入内,抬头便见裴元彻慵懒的斜靠在榻边,单手撑着额角,将睡未睡般,暗紫色衣袍领口的金玉扣子散了两粒,凌乱又恣意。
顾沅了一会儿,缓步上前,碎碎念道,“你若困了,就去沐浴更衣到床上睡,别在这里睡”
榻上男人忽然睁开眼,一把攥住了她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