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点30分,天已拉上深蓝绒布,仍有几缕淡蓝天光强撑着照亮。这时路灯由近及远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明明是每天都在发生的时刻,却好像很难得地碰上这幕,初秋夜晚的气氛倏然袭来。
许知瑞和秦雯相视一笑。
“刚刚那个女的打我是应该的,是我自己不清醒,”秦雯轻声解释刚刚的情况,不便与眼前的未成年少女详说,只能囫囵地概括,“我暂时没法去学校应聘了,联系一个师兄的英语教培机构,去那儿干一阵。你要是有什么英语问题可以在qq问我。”
“嗯老师加油,一切都会过去的。”其实许知瑞还有点担心,秦雯是不是找不到工作了,听到这句就安心了。
s市是包邮区大都市,许知瑞从小在这长大,虽然是本地人,却毫无归属感地一直跟着妈妈的工作变动到处租房。
到高三这一年她数了数,差不多搬了九次家,从小辗转各个街角巷口平房矮楼,许是因为住的地方都不太高级,隔音差,哪家吵架、哪家小孩考了第一她都能听个大概。比如王叔出轨了前面小区开洗脚城的刘小姐、徐阿姨去见网友被她老公抓到了这些故事许知瑞都能在邻里八卦中听得一二。
许是安静不传话,大人们并不避讳她,这些成年人之间的家长里短爱恨情仇她也算耳濡目染。所以今天秦雯的情况,她猜到一二,并不意外,成人世界本就复杂,只是惋惜不能一起走完高三。
许知瑞因着回家晚了被许郁龄训了一顿,匆忙吃了残羹冷炙,做作业的时候又老想着秦雯的事儿,效率低下,抬眼已经是十二点了,索性数学作业没做,准备明天让费朗补偿今晨的抄作业之恩。
躺下后许知瑞迷蒙间突一激灵,我这算不算故意和费朗搭话,那我岂不是做了和秦雯老师一样的事我会被田蜜打吗
许知瑞有点心惊,困意消了一半。
那一晚,她没有睡好。
第二天5点,她爬起来把数学作业给做了
秦雯回到家,打开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学校的事对不起,她以后不会再去找你了。
两行泪不停流过破损的脸颊,锲而不舍地将血痂融开现出斑驳,有些刺痛,但哪抵得过心里的委屈。
为什么说好会离婚,说好两个人面对一切,最后变成她一个人的灾难了呢
她爱情和事业都没了,他转头哄好老婆,家庭和事业一点没影响。
他们之间的情事,就跟他妈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一次月考结束,在即将迎来国庆小长假之前,一班得到了好消息,再次蝉联年级第一,以均分高出08分的微弱优势打败了苦苦晚自习、每日披星戴月的二班和其他班。
当然也消灭了许知瑞想和费朗一起晚自习的一点期盼。
徐秋白意气风发,但还是在班会上给他们紧发条“同学们上次期末比二班均分高3分,这次只高08分,你们只看到了第一,没看到别人已经赶上来了吗你们如果不加倍努力,下次年级第一肯定不是我们班不上晚自习不代表松懈”
费朗在老班的鸡血声里打着哈欠,他心下苦恼,他也想晚自习呢,这样就可以陪田蜜回家了。
周末家里给报了他补习班,父母也尽职地接送,他除了课间都没什么时间和田蜜单独相处。少男少女在一起总是格外粘腻,恨不能二十四小时贴在一起,每次分开都像生离死别一样难舍难分,分开一分钟又赶忙拿起手机文字联系。
罗一萌转头对后排的许知瑞和费朗说“我们国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儿啊,好想出去旅游啊,你们说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