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夷光迷迷糊糊地回答“是,我打算让三师弟去试试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强。但哪怕三师弟赢了,剑山也颜面无光。估计天下人能议论个两三年这可真是十年苦修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岁时寒道“让我去吧。”
气氛出现片刻冷寂。
师夷光被吓醒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来的人是谁。”
“我知道。”岁时寒回答。
师夷光的手拨弄着罗盘的指针,像是拨弄琴弦。
算来算去,指针像是找不到磁场一样,不停旋转。
“去年我同你说过,他今年会来。但你也答应过我,不去见他。”
在剑山历任掌门中,师夷光可能都算一个异类。
他用剑不能说差,但绝对称不上比其他几个师弟师妹强。
师夷光最擅长的,是算卦。
他天生和大道亲和,卦象准的连天机阁阁主都自叹不如。
许多年前,岁时寒修炼再无寸进,于是请师夷光帮他算了一卦。
就是这一卦坏了事。
卦象说,岁时寒可成仙,成仙之前,惟有一劫。
因为那一卦,师夷光一夜白头。
“你明明应该知晓,解开姻缘劫最好的方法,是避开应劫之人。”师夷光没有抬头看岁时寒,但是他的表情很认真,“你十三年前去了一趟西陵州,回来后丢了剑。又去九曲天河避天劫,呆了整整十二年。值得吗”
岁时寒反问“一直躲着,就能避开吗”
就像是人迟早会死一样,有些东西就是命中注定,毫无道理可言。
师夷光点头“你说的对,那去吧。不过之后的卦象,我可能就看不清了。”
岁时寒没有立刻离开,只是有些沉默地站在原地,最终弯腰行了一礼。
他离开瑶光峰的那瞬间,天上隐约传来一阵雷音。
岁时寒抬头,雷云像是有些怕他似的,缓缓散去。
击败公西平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再无人上台挑战。
按照规矩,若是一天之内剑山无人能再出战,便是输了。
老实说,奚越现在已经很困了。
这种困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困顿。
就在刚才,他心脏狂跳,一阵发疼,像是猝死前夕。
虽然修行之人已经不需要睡觉,自然不会猝死。
奚越甚至觉得,自己没晕过去全靠嘴里含着的药参吊着。
他再怎么强悍,终归还属于人类范畴。
连续一周不眠不休,又不断用神念幻化剑意,已经到达了他身体的极限。
一个人挑战一个宗门。放在哪,也算是壮举。
而这个奇迹正在发生。
这种困意,一直到他的耳边响起的此起彼伏的“剑宗大人”几个字时,才稍微得到了缓解。
奚越的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来人。
岁时寒的长相,无端让他想起一句毫不相干的古文。“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奚越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很是熟悉。
直到他对上岁时寒的眼睛,才察觉到,这种熟悉感来自何处。
当初在妖皇墓,连苍有双如出一辙的浅银色眼睛。
纵然再孤陋寡闻,奚越也知道,剑山剑宗岁时寒,是如今明面上的青天之下第一人。
而且,好像还挺年轻。不过修行四百余年。
过去,不管是陈策、左颂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