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异常难受,异常痛苦。
我不想见任何人,我只想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可学校里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儿,我选了一个平日里人少的小路,往寝室走去。
但人少的小路并不代表没人,比如没走两步,就有人叫我“嗨三班的好学生”
我一听声音就头皮发麻是陈麻花。
真是冤家路窄。
我加快步伐往前走,他也加快速度追上来,热情地对我说“比赛完了”
我没理。
他说“是不是都是第一名呀”
“”
“肯定是,你看,我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从你的发型推断出,你一定是个体育特长生你看你的发型特别像”
我一个急刹车,转过头,一眼不发地盯着他。
他做了个浑身发抖的动作“唉哟吓死我了,别这样啊。”
我捏了捏拳头,迈开步子往前走。
他跟在后面没完没了“其实我觉得咱运动会的奖牌就应该把你的头像印上去,多能体现咱体育精神啊,到时候每个同学人手一个”
我想到年级每个同学都有一个印有我运动员发型的纪念奖牌简直不寒而栗,顿时朝他吼道“你够了没啊,离我远点”
陈麻花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好好好,不像运动员,运动员一点都不好看,我知道你们女生都爱美。其实我还有一个称号要送给你”他拿腔拿调地卖了个关子,然后极为清晰地吐出五个字,“革命女烈士,怎么样”
听到这五个字,我脑袋“嗡”的一声。
我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地重复“革、命、女、烈、士”
“是啊,”陈麻花大言不惭地开口,仿佛邀功一般,“你看你这利索干练的发型、再配上你这视死如归的眼神,如果秋天再系一条红色围巾简直太棒了其实我们物理竞赛班私底下都叫你革命女烈士,他们都知道,你还不知道吧”
我瞪大眼睛、浑身发抖。
陈麻花好死不死地又加了句“对了,你刚刚是不是从刑场回来背后还溅了同志的血,哎呀这触目惊心的,不过也更符合你革命女烈士的气质了。”
听到“血”我第一反应是来姨妈了吗不可能啊。我慌乱地转过身,陈麻花指着我的白色t恤说“你看不到的,就在背上,呐,就这一道”说完,他还直接伸手在我蝴蝶骨之间斜着划了一道。
我一下跳起来“你做什么”
陈麻花一幅“你想多了”的表情“别紧张,我尊重革命女烈士,我只是给你说位置在哪儿。放心好啦,不是你的大姨妈血你们女生都是这样说的吧就刚刚那儿,溅上去的同志的鲜血。”
我僵在原地,艰难地转过头,反手用力拉扯衣领果然背后的白色布料上,不知哪里来了一道血迹,而且我还浑然不知,就这样背着“血迹”走了一路。
陈麻花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啧啧嘴巴,回味了一句“嗯革命女烈士发型服饰都满分”
他话音刚落,我嘴唇一瘪,两颗不争气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知道我此刻不应该哭,我应该毫不客气地还嘴,或者直接上去揍他一顿。可我说说不过、打打不过,最重要的是,“革命女烈士”五个字简直太伤人了,说我像乒乓球运动员就算了,说我像革命女烈士,能不气人吗
哪个花季少女不爱美啊
我也是个女生啊
我忽然委屈得不行,好多复杂的情绪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