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朱夏取下细框的老花镜,稍微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嗯没什么。去神社参拜是后天的事,对吧”
“对呀不过雪下得这么大,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穿过神道呢。”
“没有关系的哦人只要合掌祈祷,就能跟神明走在一起。”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空家里的神社,供奉的是哪位神明大人呢”
她还能记起来好友对她那句天真又无知的问句露出了根本不像她的落寞表情。
“朱夏的问题真难怎么说呢。”
那之后的长久沉默和她的答案,被躁动的蝉鸣给埋葬掉了;直到降下大雪、如今日一般刺眼寒冷,六月的答语才在一月响起回音、锵啷着从远方传来。
朱夏,即便我没有这双眼睛,也早就做好了觉悟。
即便我没被选上,也能靠着四十九年一回转的年数估量到。
这么早就跟你分别,其实我真的很舍不得呢。
要是来年还能一起吃团子和冰菓的话就好了说不定我运气很不错毕竟我大概能成为拯救世界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的英雄哦
我啊,应该会被分到一些好运的吧。
空用的笔肯定还是那只掉到水里后又被捞上来的墨水笔,笔迹总带了些水的气味,很久之后她才在那些笔划里看出了摇晃的月明。
祭神之人,时而受祭。
侍神御祝,时亦成神。
其实名前家所供奉的,并非神明啊。
春咲笑起来,一如既往地觉得自己的母亲真是非常优秀的人“妈妈总是能说出很厉害的话呢,不愧是当过记者和县志编纂的人”说着说着,她眼见青森一向铺得厚实的雪白延伸到远方、偶尔一两颗已然鲜红的苹果滑过视线突然就想起了一件毫无关联的事情,“说起来啊,今天给老哥他打电话了,都没人接发了邮件也不回小武和小葵也联系不上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还是有点顾虑长嫂去世那件事情尽管已经是有些遥远的事情了,但椎名浩一,她的长兄,虽然有时候做事还挺滑头的、但在她看来总有点死心眼的感觉。
自椎名沙耶香死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能聚在一起了她的哥哥就像是在刻意且决绝地疏远他们似的
“浩一肯定是有事情要忙吧。”朱夏在心中重复了那个年份短短的三年后,那场祭典就又要开始了;而用四十九年倒推回去这次又会变得跟空那时候的状况一样吗“我们只能静静等着那孩子回来。”
“什么啊,妈妈你一点都不紧张的”
“因为你哥哥比你可靠多了啊。”
“我才不信呢”
带他们逃跑吧,朱夏。
愁之介,子一,还有隅我的孩子们,就拜托你了。
椎名朱夏只是看着那片雪原。
她没能拉住隅,没能阻止愁之介,唯一带走了的是子一。可即便用偏音“子一こいち”和“浩一こういち”,确是只有一个“う”的区别罢了对那个没来得及在大名前言灵既成的名字使了坏,名前家的诅咒却还是追着他跑。
“明明没有人是应该被害的啊,空。”朱夏喃喃。
“妈妈突然说什么呢”
人子御祝或是名前氏之女、预知眼或是化神之祭,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关系都
“名前家的隅大人,上路了”
“名前家的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