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
你狠。
茭白光顾着震惊老东西的无耻程度,没捕捉到一旁沈而铵的情绪变化。
沈而铵垂眸站着,没人看见他眼底的错愕迷茫。
茭白与那个人的相处模式
沈而铵轻轻蹙了一下眉心,眼中浮出担忧之色。
客厅里的寂静被茭白制造的声响打破,他站不住了想找地方坐,拖鞋踩到了地上的明信片。
那明信片不知道是沈寄的哪一任小情留下的,正面就是茭白想报的学校大门。那可能也是明信片主人的理想大学。
茭白想瞧瞧明信片,可他弯不下来腰,怕疼。
一只手伸过来,替他拾起那张明信片。
沈而铵拍拍明信片上的细碎干花,递给茭白。
沈寄将两人的互动收进眼底,他叠起腿,硬朗的宽背往躺椅里一靠“沈而铵。”
父亲喊儿子全名,语态冷漠。
儿子没有半分落寞伤心,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态度,包括自己头上脸上的伤被无视。
“你不是想知道你同学怎么样吗,”沈寄对待无能下属一般,“现在人就在你跟前,问吧。”
沈而铵安静的像一帧动画。
“怎么,电话会打,话不会说”沈寄冷冷呵斥。
沈而铵没解释今晚这通电话是栋子替他按的,他半晌道“我的朋友因为我,受伤,我不放心。”
这话里不知哪部分勾扯到了沈寄心头那根小刺,不疼,却也无法忽略,他那副掌控一切的神态有了一丝变化“朋友”
当父亲的嗤笑了一声,出言嘲讽“你一个自闭症结巴,除了梁家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小智障,还有谁愿意和你建交”
话太难听。
茭白的无名火蹭一下窜上来,他对着歪倒在地的收藏柜重重拍了一下。
肋骨疼到了,装逼失败。
茭白被沈而铵扶着,冲阳台的老东西吼“莫名其妙把人叫过来,又莫名其妙羞辱,更年期是吧”
沈寄的面色霎时就阴沉了下去。
年龄这方面沈寄从来不会考虑,他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依然是整个南城的商界巨擘,近期他却意识到自己三年后就是他四十岁生日。
现如今他三十七,一个男人的黄金年纪。到了这个小玩意嘴里,就是更年期。
而且,小玩意还是在替别人打抱不平。
一条攻击性强烈,牙口尖锐,没被驯化的恶犬,哪来的善心
沈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客厅绷紧的气流冲到了临界点。有什么一触即发。
沈而铵欲要挡在茭白面前,却发现那个人没有过来,他只是用可怖至极的目光看了一眼茭白,就又坐了回去。
那种退步是无声的惊天之响。
它名为纵容。
来自一个连亲生儿子都不过问,视人命为蝼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冷血无情之人。
这个人是成功的商人,他给出一点特权,势必会收回千万倍的利益。
沈而铵怔怔地凝望着身旁的茭白,想说什么,却哽住了喉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你的反骨这么快就被他掐住了,他准备拴你的狗链已经捏在了手中。
而现在的我,
也的确救不了你。
沈而铵从那晚开始就持续焦虑,失眠不安,最坏的局面还是出现了,被他亲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