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辉月和忍足侑士认识的时间比迹部还要久,算起来也能是个青梅竹马,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她但凡有什么需要进医院的病症都是忍足侑士一手包办,好好的忍足家家主差点活成了她的私人医生。
特别是车祸之后,她的身体情况几乎是忍足少爷全权负责。不过跟她熟的是忍足侑士,忍足家有多少产业就不是她会关心的了,按理来说这家位于城外的疗养院也不应该在她熟知的范围内,但从松田阵平的车开进了大门开始,随着疗养院内部越来越多的景象在她视野中出现,一股熟悉的感觉也仿佛在逐渐复苏。
她觉得她以前似乎来过这里,甚至来过不止一次。
源辉月难得没有继续往下细想,而是默不作声地任由松田拉着她出了电梯,拐过熟悉感愈发明显的走廊,最后停在一间病房前。
然后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让出空间似的。
“进去看看吧。”青年说,嗓音像是沾了外头沉甸甸的雨水,有些沙哑。
源辉月垂着眼,轻轻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指尖碰到冰凉金属的刹那,她仿佛被烫了一下,心脏先一步有了某种预感似的,剧烈跳动起来。
在一片恍惚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寂静中,她拉着门把轻轻往下一带,然后推开了门。
一片明亮的光从门后奔涌而来,源辉月的视线仿佛模糊了一下,视网膜延迟了半秒才倒映出病房中的画面。
银白的心率仪靠在墙边规律跳动着,而在仪器背后的病床上,安静躺着一个人,半长黑发如墨沉睡在一片白色中。他仿佛睡了很久,不知何时才会醒来,也可能再也不会醒了。
她理所应当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看到他的瞬间,一个名字倏然从脑海中鲜明地跳了出来。
她下意识张了张嘴,声音陡然像是第一次发声般艰涩
“研、二”
“你好,我叫萩原研二,从今天开始会和其他几个人一起保护你。”
“说起来你为什么老是跟零过不去啊诶话是这样说,但我当然是站你这边的哦。”
“我说啊,你们俩是小孩子吗不过关系忽然变这么好我还挺意外的,能够一直保持就好了”
“为什么当警察嗯,因为有稳定的工资现在经济不景气啊,还有什么比公务员更稳定的工作哈哈,开玩笑的,其实是小阵平要来当警察啊。不过现在想想也挺好的,不然我也不会遇到小辉月你了。”
“不是在撩你啊,我知道零会吃醋。”
面前的世界似乎开始摇晃,视野渐渐模糊,记忆像忽然开闸的潮水,轰轰烈烈不顾一切地冲向堤岸。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正在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但源辉月已经没有精力去注意了,那个清朗的嗓音还在继续,把周围一切声音都隔绝了出去。
“对啊,准备去爆裂物处理班了危险小辉月在担心我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真的出事了小辉月你会哭吗”
“意外的坦率啊,好吧,就算为了不让小辉月你哭我也不会出事的,绝对不会,重要的事情保证三遍。”
骗子。
“防爆服当然穿了,小辉月你都重复那么多次了,我有记住啊。而且放心吧,这个炸弹已经停了”
“小阵平的电话该来了,我先挂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上次意外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中餐厅,晚上带你和小阵平一起去,你们不是都喜欢中餐吗”
“好,那,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