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没节操,直到这个时候,才偶然地暴露出作为一个儿子,一个孩子委屈不满的一面。
陆净扭头看仇薄灯,用口型说看来是真醉了。
仇薄灯点点头。
“死胖子也不容易啊。”陆净懒得去找被子,扯了块窗帘给左月生蒙头盖上,摇头晃脑地感叹,“虽然我和我爹关系也不怎么样,但少谷主不是我啊他好歹一个少阁主呢,天天被东塞西扔的”
“没办法,”仇薄灯翻了翻,找出坛还没被左月生祸害光的酒,“他们左家代代单传。”
“还不如我,当个彻彻底底混吃等死的纨绔。”陆净同情了一会儿,转而关心起另外的事来,“胖子这几天算是被禁足了吧我们是不是也得陪他呆这里想想还有个唠唠叨叨的娄老妈子寸步不离,简直让人生无可恋啊。”
“第一,我不是老妈子。第二,我陪你们待这里,我更生无可恋。”
分隔里外的活屏被人拉开了,
娄老妈子哦,不,娄江站在门口,举起一份刚刚收到的传信。
“以及,阁主传信,让少阁主立刻赶到山海大殿,参加阁会。”
内间静了片刻。
陆净跳起来,手忙脚乱将蒙在左月生头上的窗帘扯下;仇薄灯一边直接一脚把凳子踹走,以“物理”手段强行把左月生撵了起来,一边扭头让不渡和尚过来,给这死胖子来一套醒酒的延华经;半算子凑过来,自告奋勇要帮左月生算一算吉凶,被不渡和尚一把捂住他的乌鸦嘴
人仰桌翻。
“我爹疯了吗让我去参加什么阁会啊”
左月生刚刚还在嚷嚷他爹觉得他见不得人,现在却一脸天崩地裂。
“商量山海阁生死存亡千年发展的会议啊我去了能干什么给他们当笔录吗就我这字也不能够吧见鬼了啊所有阁老都会参加啊全都是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啊”
“怂什么”仇薄灯叱喝,“你堂堂山海阁少阁主,仙门四害之一,难道就不是人物吗陆净和尚去给他收拾出个人样”
陆净和不渡和尚一左一右,把人架起来往隔间里拖。
仇薄灯转了一圈,找到张笔,蘸了蘸墨,找不到纸就从被陆净扯下的纱帘上撕了一小块,迅速笔走龙蛇。
“阁主还说,让少阁主你尽量简朴低调”娄江刚刚没转达完的半句话被嘈杂的嚷嚷淹没了。
“穿这件行吧白色翩翩公子”
“不行不行,白色太素了第一次亮相登台要穿得威风”
“轻一点陆十一,你是想把我的肠子勒出来吗”
“忍忍你太胖了腰带捆不上啊秃驴,过来搭把手”
“嗷”
“”
娄江傻在门口,无人理睬。
“铛铛铛”
陆净拽开隔间的门,和不渡和尚一左一右,将威风堂堂的左月生左少阁主推了出来深黑的衣服上盘龙舞凤,左袖一挥就是夔龙怒目,右袖一甩就是火凤啼鸣,戴的是朝天冠,勒的是金腰带,踩的是白玉靴。
活脱脱一个富贵一方的
悍匪
手里再拿个狼牙棒,就能大喝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命财”
娄江目瞪口呆。
他想说话,但压根就没人理会他。
陆净鼓掌开道,不渡和尚威武喝彩,半算子亦步亦趋提衣摆最后,仇薄灯把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窗帘布卷了卷,塞进左月生怀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