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在雪地上,一抬头,已经睡下的晏知正披上衣裳,从房间里走出来。
晏知一见是他,赶忙上前把他扶起来,难得朝底下人发了火“干站着做什么去烧热水、煮姜汤。”
他也不先问扶游怎么了,就直接把他背起来,带回房里。
走廊拐角处,那个新来的小倌怀玉被吵闹声吸引出来,正躲在墙角偷看。
晏知看了他一眼,低声吩咐“找几个人看着,别让他作妖。”
可是下一刻,崔直就带着人过来了。
晏知背着扶游,回过身“请问公公,有什么事”
扶游躲在他背后,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
晏知回头看他“没事。”
崔直上前,先看看扶游的状况“扶公子可还好来的路上是不是迷路了老奴安排了人在来凤仪宫的路上找公子,都没找到。”
扶游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却说不出话。
晏知照顾他的情绪,往后退了半步,又问“养居殿那边有什么事”
崔直轻声道“陛下传召怀玉公子。”
晏知回头看了一眼,见扶游神色平静,波澜不惊,便道“怀玉在偏殿,你去请吧。”
崔直却又对扶游说“扶公子不必挂心,陛下且批折子呢,就是发脾气,才”
扶游显然没在听,晏知背着他,正色道“他也够狼狈的了,我先带他进去收拾收拾吧。”
“诶。”
崔直目送两人进殿,叹了一声,才让人去偏殿请人。
侍从们带着怀玉离开的时候,扶游正坐在椅子上,身边放着一大盆淘干净的雪,晏知坐在他面前,挽起衣袖,抓了把雪,盖在他冻得通红的脚上。
他们无暇顾及其他地方。
凤仪宫宫门关上,晏知叹了口气“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扶游只是说了一句“秦钩发疯。”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兄长,我撑不住了,我好像撑不到春天了”
“别胡说。”晏知再抓了一把雪,帮他搓搓脚,“有感觉了吗”
扶游没有回答,晏知抬头,见他呆呆的,便道“晚上肯定不回去了吧跟兄长一起睡”
扶游还是没什么反应,晏知叹了一声。
用雪把冻伤的地方都搓热了,才敢用毯子把扶游裹起来,晏知把姜汤递给他,让他慢慢喝,然后出去一趟。
廊下,晏知对侍从道“明天一早给家里传信,知会几个世家,一起上奏折。”
侍从迟疑道“公子,是不是太急了一些,万一陛下那边不肯放人”
“先帝还在的时候,以刘家为首,世家不也硬逼着先帝不纳妃嫔,专宠刘太后陛下和西南王还都是冷宫宫女生的,世家已经在立皇后的事情上被陛下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件事情还要退让再退,世家就真的退无可退了。”
晏知回头,看了一眼房里“扶游再不出宫,人都要被折磨死了。”
他低声道“原以为刘太后与刘将军荒唐,没想到陛下才是最刚愎自用的那个,如此下去,我看世家也只有一条路可走”
侍从连忙打断他的话“公子慎言。”
晏知甩袖回房,扶游已经把姜汤喝完了。
他缓了缓神色,把汤碗接过来,放在一边。他试了试扶游的额头,扶他躺下“发了汗就行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扶游安安静静的,拽着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晏知坐在床边,帮他掖好被子,拍拍他,唱起两个人年少时对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