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韩经纶跟在丁管事的身后,急匆匆地进了主厅。天气并不怎么热,可他的额头上正微微往外渗汗,显然是心情颇为焦虑的缘故。
“宁姑娘,你可还好吗”见到宁维则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韩经纶的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宁维则温和地笑笑“我很好,不必担心。这位是曹叔叔,我爹的好朋友。”
这句话里信息量颇大,韩经纶稍稍张了张嘴,有些惊讶。但眨眼的工夫,他便恢复了正常,规规矩矩地上前对着曹脉主行了一礼“见过曹叔叔。”
“维则,是不是还没吃午饭”曹脉主抬头看了看水漏,主动表露出关心。
宁维则回了个善意的微笑“出来得早,确实是有点饿了。”
“那正好,咱们一起吃午饭去。走走,到我们木作那边去。”曹脉主立马起身张罗,带着宁维则和韩经纶就要往外走,把丁成谦晾在了大厅里。
丁成谦虎着脸,叫住了曹脉主“曹满,你什么意思”
曹脉主装傻“什么什么意思自家侄女远道而来,我这个当叔叔的也不能让孩子饿着啊有事啊,回头再说”
丁成谦气乐了“匠门的规矩你是不打算守了非匠门弟子,擅入谷中,又待如何”
“维则这一身本身,肯定是他爹教的,至少也能算是个外门弟子吧,怎么能说是外人呢”别看曹脉主粗手粗脚的,嘴上倒是一点不含糊。
丁成谦却不接这句话,一个劲儿地死抓着匠门的规矩不放“按规矩,必须先考核。”
曹满眉头挤出个深深的“川”字“这木作一脉的脉主,到底是你还是我我想什么时候考核,跟你们锻造一脉又有什么干系”
“别忘了,你这个脉主前面,可还有个代字”丁成谦的语速不快,却是得理不让人“不如咱们把其他几脉的人也叫来,让他们看看到底应该几时考核”
曹满低下头不再作声,只有嘴巴还在不服气地歪了歪。
宁维则见到这个场景,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她轻轻扯了扯曹满的衣袖“曹叔叔,不如咱们就先考核吧。只要通过了,其他脉系也没话说了。”
曹满还是低头不语,奈何宁维则一直拉着他的袖口。实在没办法,他也只能长叹口气“好,咱们就先考核”
丁成谦的嘴角得意地翘了翘“咱们匠门的考核,分为上中下三等。不知道曹脉主是想用哪种方式考核呢”
曹满不答话,反而盯着宁维则“召集令是你在考核里拿到的对吧把今年的考核题目说给我听听。”
宁维则点点头,边回忆,边组织起语言来“三场考核,还是依惯例,仿制、自制、创制各一。”
“仿制的题目是交椅。”
“自制的题目是水车,以取水量为凭。我制作的龙骨水车,取水量远超第二名的两倍有余。”宁维则说到这里,曹满突然面露喜色,眼中也是神采奕奕。可因为丁成谦在旁边,曹满硬是把喜悦憋了回去,什么也没有说。
他这是知道龙骨水车的消息了
宁维则满含深意地看了曹满一眼,继续讲了下去“创制题目是取自诗经中的八个字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我制作了一部砚屏,屏心是我自己画的松柏图。”
宁维则三言两语,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在学徒考核中的表现。曹满听后,又挑了几个工艺上的细节单独问了问。一问一答的过程中,曹满的眉头越来越松,答到最后,川字竟然渐渐消失不见了。
丁成谦听着二人对答了有一刻钟左右,突然横插进来打断了对话“聊了这么久了,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