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书下车,甩上车门。他大步流星,在检票口出示证件,问“第七医院嘱托你们留下的苏长官在哪儿”
检票员礼敬一半,说“苏长官哦哦,五分钟前刚到,正在右转第三个候车室里。”
谢枕书转身掀帘,自行前往。他背部伤口阵阵灼痛,那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清醒。他穿过人群,心道他要抓到7006,然后
“早上好。”7006单手插兜,正站在门口喝一罐豆奶。他咬着吸管,脸上没有一点犯错后的愧疚,跟谢枕书打招呼“来这么快。”
谢枕书攥着领带,面无表情。
7006叫了餐,餐车正推过来,停在他俩之间。服务员不懂他们在干吗,自顾自地揭开锅盖,里面是味道浓郁的茶叶蛋,蛋个个裂纹,看着极其入味。
7006要了两颗,顺便把豆奶喝完。他把纸盒丢进垃圾桶,拎起茶叶蛋,先冲谢枕书笑一笑,然后长腿一迈,跑了。
服务员喊“哎,没给钱”
7006头也不回,道“找他”
谢枕书把零钱全塞给服务员,推开餐车就追。
乘务员举着牌子,挤在人群中,向乘客通知“通往城区的乘客请注意,列车受大雪影响,即将延迟”
走廊里都是人,7006晃了几下,鱼似的溜走。谢枕书穷追不舍,撞到不少人,乘务员发现异常,吹响警告声,要进行检查。
7006放弃大门,借着楼梯扶手,直接从上翻了过去。他下了台阶,钻进了拐角处的安全通道。谢枕书跟着跳下台阶,也进了安全通道。
这条通道老旧,内里昏暗,最底下有个铁门,可以直通楼外。
7006沿着楼梯向下飞奔,到尽头却发现门是锁着的。他想踹门,但还没来得及抬脚,耳边就“嘭”的一声重响
谢枕书单手压门,堵住了他。
7006很识时务,立刻转身投降。他眼神服软,说“我错了,谢枕书,不要生气”
安静,什么都没发生。
谢枕书没有7006预想中的暴怒,他眼眸漆深,很平静,只是这平静比暴怒更让人心慌,仿佛疾风骤雨都被积压在其中,有种一触即发的危险。
须臾,他说“苏长官。”
短短三个字,叫得7006头皮发麻。他背部贴着铁门,安抚道“不用这么客气,还是叫我喂吧。喂,多朗朗上口。”
谢枕书问“你去哪儿”
7006飞快道“我去城区自首。”
谢枕书说“好。”
他拉过7006的手腕,捆上领带。这领带这几日受尽委屈,又被揪又被揉,此刻蔫头蔫脑地缚在7006腕间,早已不复曾经的贵气。
7006手腕微错,没让谢枕书勒紧。他指尖拎着装有茶叶蛋的纸盒,很是殷勤体贴“路这么远,你开车来的早说嘛,我等你。受伤不能饿肚子,茶叶蛋给你。”
他把“我等你”三个字说得极自然,羽毛似的搔在谢枕书心上。
谢枕书接了。
7006问“会剥吗”
会。
谢枕书打开纸袋,连“嗯”也不说。他把茶叶蛋剥了,对上7006的视线。
7006一脸期待。
谢枕书把茶叶蛋掰开,塞进了口中。他表情冷冷,好像吃了这只茶叶蛋,能让7006后悔逃走。
可惜7006非但没有后悔,反倒用一种观赏的目光瞧着他,等他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