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久当时很不明白。
不明白的不是「降谷零需要自己的付出才能够获得安心」,也不是「降谷零已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他不过是要借刀杀人」,而是夏目羽久想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他好像都明白了,却总感觉自己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有什么不明白。
羽久以为想想就会通了,但是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糊里糊涂的。
羽久思绪刚像是被风吹起来的浮絮,突然收了心,反问道“你说,我们港口黑手党里面还多派了一个人”
“对。”
琴酒本身就说自己容易招敌。但是,能存活到现在,也并非全是运气。如果只是杀手团体的话,琴酒也许可以应付。只是若来的是异能者,琴酒可能就遇难了。
梶井基次郎继续说道“太宰大人说,务必要让对方没有生还的机会。不过,其实为了减少乘客反抗,在你们食物里面已经下了一些药,药性也应该快起了。这个黑泽阵也应该没有反抗之力。”
羽久看到梶井基次郎还在慢条斯理地对自己说话,当下还不明白这人是太宰治安排下来拖着自己的脚步的。现在不知道琴酒离席过了多久,羽久对梶井基次郎说道“就这样,我回头再与你说。”
话音刚落,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周围走廊寂静无人。
羽久刚寻思要走哪个方向,突然间夜空响起枪声,那声音响在海上,震得脊骨与之共鸣,枪声仿佛在骨髓中回响,整个人只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天淋了个彻底。霎时间,羽久想起横滨的晚上,他听到太宰治为自己在森鸥外开枪杀人。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朝向声源的方向望去,迎面而上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了雪,与之一同落地的还有琴酒。
羽久看向那一团站在高处的黑影,但黑影离开得飞快,除非追上去,否则那一眼根本没有用。羽久没有浪费时间,立刻低头检查琴酒的伤势。甲板高处三米,摔下来不足以致死,但是最关键的是他中伤的位置。
琴酒中伤的位置是大腿,子弹击碎大腿骨头,身体组织出现以中弹位置为圆心明显出现皲裂撕扯的模样。静脉断裂,股直肌部分断裂,现在失血量已经超过1500毫升。
羽久当机立断,背起紧闭着眼睛的琴酒,径直往船医所跑去。
琴酒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他的身体对麻醉药,镇定剂等药品有抗药性,食品里面的药对他是有作用,但是敌人对他开枪后,如同雷火炙烤般的痛楚让琴酒反而清醒过来,现在他还没有到失血休克的程度,却睁不开眼。
他清楚地感觉到羽久的背板单薄,背后的骨头反而咯得琴酒难受。
这个话痨的家伙反倒是这个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连一句“阵先生”或者“琴酒先生”也没有。
“”
倒也省心。
羽久做完手术之后,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天一直都在下雪,整条船就像是被冷风冻住了,船上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海浪拍打着邮轮船身。他现在毫无睡意,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船医所的门在他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堵死了。
目前没有人追过来,也许是梶井基次郎控制住了。
羽久还在发呆,突然听到床上发出声音,他才立刻回过神,刚想要说话,琴酒喑哑的声音就冒了起来。他说道“怎么不开灯”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因为下过雪,白雪反射着明光,投进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