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谢龄皱起眉。他也下床,束好腰封穿上外袍,到镜子前作最后的整理。
明亮的铜镜照出他身后萧峋的面容,照出萧峋身后敞开的菱花窗,以及窗外的雪景。
他从镜中看萧峋,萧峋亦透过镜子看他。萧峋轻轻笑了一下“在我们头顶,是天道。”
“嗯。”谢龄应道。
紧接着,萧峋问出一个问题“那我们脚下呢”
“是人间。”谢龄神情震惊,但很快意识到新的问题“那为何会弄出阴墟,会满身怨气”
“咳。”萧峋手握成拳抵在唇前,假意咳了一声,“我怕你嫌弃我。”
“也不差这一点儿,说。”谢龄转身走向他,语气严肃。
“你果然嫌弃我。”萧峋捶胸顿足,甚是浮夸,待谢龄走到他身前,才将动作和神情收敛干净。
他拥住谢龄,手一点点收紧,启唇又止,但终是选择开口告知,声音很轻“假如我最早就是一团浊气,成形于人间意志旁侧,然后把它吞了,取而代之呢”
谢龄眉头拧得更深,低低说道“不是取而代之,是浊气和人间融合。”
“融合。”萧峋重复这两个字,弯眼露出笑容,“你不嫌弃”
“嫌弃得很。”谢龄目光落到庭院里的红梅上,话语里也带上了笑。
萧峋抬手扣上谢龄脑后“那还不将我踹到山外去。”
“那你有对付天道的方法了吗”谢龄问。
萧峋“有大致思路了。”
两人不再交谈,不多时,屋室里响起了另外的声音。这声音谢龄已然熟悉但萧峋听来陌生,说的话是“宗主,山门外有人拜会。”
道殿里灵力出现细微波动。谢龄瞥了萧峋一眼,问“什么人”
那人回答说道“他说他是寒山奇道少主说九归。”
谢龄还以为是密宗的人,不过对于越九归的拜访,也不觉得奇怪。他淡然吩咐“让谢风掠去接进来。”
“是。”那人领命。
寝屋归于安静。
萧峋抬起头,往半空中瞧了好几眼,低声说道“这个传音阵法”
谢龄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怎么”
萧峋思忖一番答道“不太礼貌。”